周琛拿来个毛巾,干燥的,给她擦脸。
刘焱指着盆里,说,“你看我弄得是不是就像回事儿啊。”
周琛点头,“是像回事儿,你想弄就弄吧,别都给弄没了。”他指着墙面,“我还得干正事儿。”
刘焱“哼”了声,“我干的就是正事儿。”
看见周替安出来,刘焱抬了下下巴,说,“叔,你看我说的是吧?”
周替安不作声,他走近一些,刘焱说,“叔,你帅了好多呀。”
周替安得瑟一笑,“有精气神了对吧?”
刘焱直点头,“您要不要一起和我糊下,挺好玩的。”
周替安摇摇头,缩了下鼻子,市侩又萎靡的说,“你们小年轻爱新鲜,这个一整□□下来,累死个人的,你们自己干吧。”
刘焱“哦”了声,不再说话。
中午的饭菜是周琛一手做的,刘焱捯饬着面墙,又弄来梯子和刷板,看起来有板有眼。
周替安最先上桌,而姥爷对周替安这个人痛恨的地方许多,甚至已经是势不两立。
他坐在相对的一侧,算是给孙子个面子上了席。
周琛喊刘焱,刘焱于是洗了个手,在厨房清洗了四个瓷碗。
周替安动都不动,等着碗筷搁在自己跟前,然后挑起筷子,尝了口新鲜的鲍鱼。
这算是这个地方的特产,冬天的话腌制,每家每户都保存不少,但是周替安在西城之外的省市逃避太久,自然知道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个好东西,久而久之,也想回味一下。
但是尝进嘴巴里,周替安皱眉说,“淡了点。”
刘焱迟疑了下,也尝了口,细嚼慢咽,讷讷说,“还行吧。”
周琛先给姥爷夹菜,随后又给周替安夹了菜,和刘焱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周替安戾声道,“我记忆里不是这个味道啊,偷工减料了吧。”
姥爷哼了声,“和记忆里不是一个味道?”他嘲讽说,“那都是因为你之前吃的都是我女儿!也就是你老婆给你做的饭菜!”
青菜呛进了喉管里,姥爷急促的咳嗽出声,骨瘦如柴的身子倾下来,脸色酱紫。
周琛和刘焱连忙的过去给他顺着脊背倒水,周替安轻佻佻的夹菜进嘴巴里,笑笑说,“那么着急干什么,都老大年纪了,一个呛死了还不是自己作孽。”
周琛阴狠的瞪他一样,周替安咧咧嘴噤了声。
姥爷浑浊的眼睛里渗出清冽的眼泪,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问的声嘶力竭,他问,“我女儿呢?你都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刘焱注意到周替安的脸色有刹那的怔忪,不消半秒,他回复如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她自己要离家出走的。”
姥爷紧追不舍,这些年的疑问,他都要问个清楚,“我女儿对你百依百顺,把一辈子都搭在你身上了,你说她出走?”
姥爷枯槁的手指指向他,“她要是出走了,你说说!你说说我女儿人在哪里!”
“是你把她带出去的,都十多年了,她下落不明!”
刘焱心里一颤,她顺着姥爷的话看向周替安,他分明有隐瞒,可是周琛,却面无表情,仿佛知情,仿佛无所谓。
周琛将水杯放在姥爷跟前,淡淡说,“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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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chapter48
姥爷一下午都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一个人捧着个小茶杯坐在石登上,时不时的叹气出声,灼热的眼泪在眼睛里翻滚,重重的落下来。
那棵冬日的桃树下,一个老人家,一壶清茶,一些陈年往事。
刘焱怕他多想,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个棋盘,放在石凳上,又坐在他对面,笑眯眯的说,“姥爷,我们来下一局吧。”
姥爷手握着木棍,想了下,掏出手帕擦干眼泪。
心里越想越气,周替安在房里,他就肯定不要和他待在一片空间下。
但是自己的小情绪不能影响到年轻人,尤其是孙子带回来的小女娃,而且这女娃踏实肯干,讨人喜欢。
姥爷又干躁的咳嗽了声,和刘焱摆好棋局。
刘焱说,“您先来吧。”
姥爷出兵上前一步。
刘焱如是。
姥爷动炮。
刘焱马走日。
一局结束,姥爷赢了。
刘焱说,“您下的真好,吃了我两車两炮直接将军。”
姥爷微笑的瞅着刘焱,转而浅淡笑笑,心情也好了不少,他颤巍的说,“你小丫头,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让棋?”
刘焱坦荡,“那您可就真误会了,我让不让都得输,还不如输的痛快点。”
姥爷哈哈大笑,“那行,那这一局让你赢个痛快。”
刘焱摇头,“输好输,赢就未必了。”
姥爷点了点头。
又摆了一局,姥爷一边捧着水壶下棋一边说,“我有个儿子,一点都不知道让棋,每次玩棋三分钟肯定赢我。”
刘焱动了象,抬头问,“这么厉害?”
姥爷不无骄傲的说,“他聪明,都说外甥像舅,琛子也聪明。”
“周琛长得像阿姨。”
姥爷疑惑,“你见过我女儿?”
刘焱眸光微动,顿了下,微笑点头说,“小时候见过,她送周琛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