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长久不回家是什么缘故?”
“八爷指的是……齐麟端?”解九斟酌着词句,虽说齐八爷醒来依然是那九门提督,但是性情却变了不少,几次说话都瞧见对方阴测测的笑容,没了眼镜阻挡格外渗人。
听到这里齐麟瑞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道,“总归是你还记得。”
平白无故多了个人?
解九想了想,道,“你说的仔细些,我也好想办法。”
“也没什么好说的,齐麟端他武功那么高也出不了什么事,可他从来没走过这么久。”说罢又皱起眉头。
解九再一问,齐麟瑞将齐麟端的事情说的条理分明,吃饭好酸辣,习惯午睡,头发留长,多穿道袍,喜欢戏弄人,总叫他爬树翻墙之类的童年趣事都能讲一箩筐。
对于齐家的老本行风水五行是一点没忘,齐家盘口仍然红红火火,九门提督各家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个齐麟端。
解九和张大佛爷商量这事,张副官插了一句,八爷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虽然偶尔念叨念叨齐麟端,可是日常也没什么影响,反倒是愈加活泼起来。
张启山想了想,说来说去全是废话,不如把人叫到跟前来。
正巧抓了个日本特务,张启山拉着齐麟瑞就问,审不出东西来,不如齐八爷帮着算一卦?
“既然问不出来,那留着也没用。”齐铁嘴摇摇头,瞧着那跪得笔挺中年男人,从身后亲兵腰带上拔了枪道,“看他挺有骨气的,赏个痛快吧。”
说完就是一枪,可惜瞄不准,打的离特务差远了,却是把人惊得浑身一颤。
张副官看一眼自家佛爷,张启山仍是沉着脸没说话。
齐铁嘴也没回头看,径直上前两步,又是一枪,这次那人抖了抖,打到了手臂,虽然没打中要害死不了,血却稀里哗啦淌了下来。齐铁嘴一皱眉,继而咕哝道,“我这枪法着实太差,大兄弟你等等,我给你个痛快的。”
也不避嫌,径直走到那特务跟前,将枪口抵住了头顶,这特务已经闭上了眼睛任由额头汗水打湿头发,咬紧嘴唇一字不发。在旁看着的副官忧心重重望向自家长官,张启山只是看着,没说话。
特务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咔嚓一声。
特务的神色平静下来,却听齐铁嘴笑道,“哦呀,子弹没了,副官,你那还有子弹么?”
“别……别开枪,我说,我什么都说!”终于崩溃的男人再开口已是惨嚎。
一次次逼近,一次次擦着生死线,终是崩溃。
人被拉走,齐铁嘴却是看着落地的血渍沉默不语。
“怎么了?”
“没……总觉得,忘了什么。”齐铁嘴伸出手,就要触到新鲜的血液,却终是缓缓将手收了回去,没有镜片阻隔的视线长久停留在血渍上。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年幼的男孩儿背着卦辞眉眼皱成一团。
“哈哈,别信啊,怕这怕那儿,什么也不做,岂不白费了此生!”稍长的男孩子拍拍小娃娃的脑瓜子,“喜欢的东西就努力去争取,就算最后拿不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就圆满了呢!”
“哥哥,要是,要是以为拿到了,结果没有呢?”
“那就重新找一个,再去抓。”齐麟端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笑容,终是揉着小弟弟的脑袋道,“瑞儿,别怕,最起码我在这里。”
“瑞儿,来,踩着我肩膀,我扶你……”
“瑞儿,别怕,跳过来,我在下面接你……”
“瑞儿,你慢些,别让我看不到……”
“瑞儿,瑞儿,不要哭,别哭……”
有人伸出手,慢慢拭去泪水。
齐麟瑞睁开眼睛,夜色浓厚,那人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哥……”他从床上爬起来,伸出胳膊两手搂住思念中人的脖颈,磨蹭到兄长耳旁,鬓发厮磨纠缠,刚哭过的嗓音犹带沙哑,“我好想你啊。”
撅起嘴巴,从面颊碾到唇角,勾着肩膀整个人缩到兄长怀里,仰头索吻。
他应该说点什么,双唇流连在对方唇齿间,撬开,捕捉,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