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朗晕过去时最后一个字是:滚!
随着他最后一次喷|发的热流,身后紧缩惹得我再也把持不住,尽数泄在他身体里。休息一会之后,我抱着他去洗澡,自那次他大病一场之后,我再也不敢在折腾完之后不给他清洗就睡觉,这家伙体质不太好,又是个容易生病的身体,再生一回病的话,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又都得消耗掉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摸了手机看看,发现爷爷打过好几个电话个我,我都没接到,于是拨回去:“爷爷,不是说今儿吃晚饭么?大哥他们还没散会吧。”
“你们俩没事的,不能早点过来陪我们吗?赶紧的,保姆都快做好饭菜了,带着覃朗回家吃饭。”爷爷在那头激动得大声说着。
“好好好,这就带人回去吃饭。”挂了电话,转头打算挖出被窝里的覃朗,结果看见光溜溜的人一时间又控制不住,拽着他继续做完一整套运动,等真的我们都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覃朗饿得使劲踹我一脚才不甘愿的起身。
开车直奔军区大院,到家之后又被爷爷扭着耳朵一顿好骂,而那头奶奶和妈妈早就护着覃朗吃上了。午饭自然是没等我们的,不过菜倒是留了不少,汤一直温在高压锅里,保姆又热了一下冷菜,重新炒两个新的。
奶奶和妈妈一人坐在覃朗一边,奶奶说:“慢点吃,慢点儿吃,昨天晚上令阳那小子没给你准备晚饭和宵夜么?”
另外一边妈妈说:“这混小子怎么照顾人的,也太不懂事儿了。”
啊喂!奶奶老妈!昨个儿晚上你们不还是一起反对来着么?打算要赶我家小朗走么,这会怎么都颠倒过来了啊!我还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了啊!当然这话我只敢在肚子里嚎叫,真说出来的话,估计分分钟被打出家门。
带着被扭得热辣且疼的耳朵,我蹭到饭桌边上,端着饭碗赶紧扒拉两口热饭,又抢了覃朗正要送到嘴里的汤喝掉,顺手在他饭碗里挖出几筷子菜心吃,还没等咽下去,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两下,抬头,奶奶说:“你还抢小朗的,你欠揍啊!”
妈妈说:“要吃什么自己弄去!别欺负小朗。”
扶正我惊掉的下巴,看了看一脸嘚瑟的覃朗,万分委屈地说:“奶奶,老妈,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啊,你们昨天晚上……”
奶奶猛地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说:“闭嘴,有的吃还话多。”
妈妈则又给覃朗夹了好几筷子菜说:“小朗啊,别理他,吃饭啊,可饿着了吧,早饭是不是也没吃上啊,这混小子就是会欺负人,今后啊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和阿姨,我们给你报仇。”
这回楞的不光是我了,连覃朗也楞了。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谁能给解释一下?
☆、简直就是一只壮硕的硕鼠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俗话又说的好:世事难料。
邵华阿姨的父亲和爷爷是同一个部队的。当年为救爷爷,邵爷爷拼上了老命,邵奶奶过世得早。邵华阿姨的父母亲也是光荣牺牲的烈士,邵爷爷牺牲之后,整个邵家当时就剩下邵华阿姨一个人,那时候邵华阿姨年纪也不大,所以爷爷和奶奶就决定把邵华阿姨领家里来一起抚养,也可以说爸爸和邵华阿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爸爸喜欢邵华阿姨,但是邵华阿姨却爱上当军医的覃叔叔。
后来覃叔叔又救过爷爷和爸爸,加上他也非常爱慕邵华阿姨,所以他们就打了结婚申请,老雷家当邵华阿姨的娘家,邵华阿姨嫁给覃叔叔。覃叔叔是孤儿,父母也都在战场上牺牲的,自己特别努力考上医学院最后又入部队成为军医。邵华阿姨那时候是军医院的护士,医生配护士,怎么看都是天作地合的一对。两人结婚没两年,覃叔叔工作调动去了另外一个军区,所以带着邵华阿姨一起过去,那时候还没有覃朗,也没有我们兄弟俩。只是谁能知道他们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爸爸在邵华阿姨离开之后没多久就跟妈妈结婚了,这段历史感情爸爸主动交代过,而妈妈也其实是早都知道的,不过妈妈从来没为这回事跟爸爸置过气,所以她对覃朗好也是真心的好。
后面的事情老雷家知道的就不多了,下午雷展鹏带着邵冼武回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后面的事情。
邵冼武和邵华阿姨其实并不是亲姐弟而是表亲。当时邵冼武家正好在邵华阿姨他们调动的军区范围内,所以就联系上了,后面邵冼武的家人出事都亡故之后,邵华阿姨就把当时还很小的邵冼武接到自己身边抚养。那时候覃朗刚出生不多就,而我已经四岁多。邵冼武实际上只比覃朗大八岁,也可以说他是看着覃朗长大的,至少前十年是这样的。
邵冼武十六岁进的部队,覃叔叔和邵华阿姨遇难的时候,邵冼武正好在部队里封闭训练加实地演习作战,根本无法外出,也就没办法照顾到覃朗,而那时候覃朗才十岁。不得已的情况下当地市政有关部门只能将小覃朗交给代理家庭抚养,却没想到当时那个代理家庭只想要市政厅拨下来的助养款,而对小覃朗并不太好,虽然不是虐待了他,但是对他也是甚少照顾,小覃朗自己一步步的学习怎么照顾自己,慢慢的长大考上大学,用覃叔叔给他留下的钱读完整个大学。
邵冼武找到覃朗的时候是他上初中之后的事情,他因为职务的关系,并不能频繁的联系覃朗,每年也只是保持了两次联络而已,慢慢的从中得知覃朗已经长大并且顺利大学毕业,在吉兴市统计局上班,又成为交换政务员,甚至还开了自己的软件程序工作室,买了房子稳定下来,邵冼武这个做舅舅的才觉得安心不少。
十几年的分隔,并没消磨邵冼武和覃朗的亲情。当初他找到覃朗的时候,邵冼武已经在海外作战部当了武将,常驻海外。借着这个便利,邵冼武经过过年的查找和搜寻,终于把当时遇难的覃叔叔和邵华阿姨的骸骨带回当地的驻军部队,并在举行过简单的葬礼和焚化,带着两个骨灰盒回国。
再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客厅里长时间的沉默,爷爷沉着一张脸,眼眶里泛着泪光,奶奶和妈妈直接抱着纸巾盒低声的哭泣着,而爸爸更是沉默的吸着烟。
覃朗看看大家,微微一笑说:“其实我现在不是很好么,有房有车有事业,我的新房子可不比雷老太爷这儿小多少啊,也带着花园还是个望海别墅,有机会可以去我那边看看。”
爷爷望着覃朗说:“孩子,你受苦了。如果那时候我们马上过去找你,把你接回来你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更别说还被那种人欺骗了感情和……”
“吃一亏长一智!算是人生经验吧。”覃朗没多说什么。
爸爸随即又接着问:“令阳,那现在你和小朗是怎么回事儿?昨天小朗的说法似乎是你单方面强迫了小朗,你给我交代清楚。”
“哎哟喂爸爸,我的亲爹!昨天那是小朗怕你们为难我,怕你们不同意才说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啊,如果小朗不喜欢我怎么会让我住他家啊,我连边儿都靠不上啊!请四老明鉴啊!”我大喊着冤枉申诉道。
“小朗,你喜欢雷令阳吗?”邵冼武忽然问道。
呃,我继而马上转头望着覃朗,我滴个亲亲宝贝啊,你千万别说你不喜欢我啊!此时的我比任何人都紧张万分。
覃朗望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说:“刚认识他的时候挺讨厌他的,吃得又多脾气又差还特别会指使别人干活儿,动不动张嘴就是脏话,天天赖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走,当个公职人员还没个正儿形,吃饭都比别人吃大份,简直就是一只壮硕的硕鼠。”
哎哟,我双膝中箭倒地不起!原来我一直在覃朗的眼里就是一个壮硕的硕鼠的形象啊,简直要人命,活不下去了。
“不过正如他说的,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让他住进我家呢。不喜欢他,自然他连边儿都靠不上,更别说答应他作为外聘出现在刑警大队。”覃朗说着主动握住我的手,“昨天很抱歉,我说了那么一番话,其实我知道你们原本是不会答应的,而现在也不过是借着我父母的关系才能坐在这里说这些,而且我并没有真的打算跟令阳分开,回去深江市之后我会辞职,但是却不会离开令阳,倘若在你们心里一天不同意我们,我就陪着令阳坚持一天,直到你们都许可为止。”
知道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知道什么叫惊喜万分不?知道什么叫天上地下只看见这一个人不?我不顾一切的抱紧覃朗,也不管身边还围着一群人,也不管覃朗是不是乐意直接就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咳!”雷展鹏轻轻咳了一声。
同时覃朗推开我,吼道:“雷令阳你给我注意点场合。”
我嘿嘿地咧开嘴傻笑着,重新坐好轻轻揽着覃朗的腰肢,这会他没反对也没推开我,和我一起看着面前的众人,我说:“爸爸,等等!我先说,如果你们要还是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话,我这就带着小朗回去,你们什么时候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是想天天看见小朗的话,哼哼……”
爷爷气得拿拐杖戳着地板咚咚地响,说:“你小子还想翻天不成,居然敢威胁我们。儿子,揍他。”
“爸,这主意不错,我老早就想揍这臭小子,无奈啊我也年纪慢慢的大了有点揍不动啊。展鹏啊来帮帮忙,咱爷俩好多年没一起揍过人了是吧。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老爸立刻丢了手里的烟头,一双拳头捏得啪啪直响,一脸泛着奸猾的笑容朝着我走过来。
雷展鹏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也站起身脱了外套,只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连邵冼武也起身脱了外套,说:“我也可以参一份么?这臭小子把我唯一的外甥给拐跑了,我也得揍他一回,好让他知道知道,咱邵家和覃家可不是没人站墙子的。”
覃朗笑着一脚踹开我,说:“众位家长们,别给我面子,使劲揍!”
“哎呀妈呀,奶奶啊,救命啊!小朗啊,你居然送你老公入虎口啊,简直不要太坏了啊!我被揍坏了的话你的性福就木有了啊!哎呦娘娘喂疼!老爸能轻点儿不!大哥商量商量别揍脸!舅舅那可是命根子……”我大叫着缩到墙角里挨揍。
这时候挨点儿揍算啥,皮肉上的一点疼痛算啥,重要的是我家亲爱的小朗喜欢我,重要的是家里都不反对了,重要的是未来小朗会永远在我身边。
第二天是周末,在军区大院的老宅里住了一宿,早饭过后,一家人又围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一个空的快递壳子和几十张偷拍的照片。
这事儿现在可不算我和覃朗两个人的小事儿,而是老雷家和邵家、覃家的大事儿。关于梁震的事情之前我和覃朗也只是略微的提一下,这会倒是由着我开头,把梁震和覃朗之间的整个纠葛详细都说一遍,惹得奶奶和妈妈又抱着覃朗哭起来,奶奶还说:“老头子,我看这姓梁的一家人都不是个东西,居然在小朗那么小的时候就拐着他上了床,还折腾他那么多年,居然还跟那些流氓联合绑架过小朗,你可要想想办法给小朗做主。”
随后我又把覃朗是怎么被开除的;怎么被赶离总署大楼的;被迫自己租房子;自己弄工作室,靠着卖系统赚钱养活自己的;后面我又是怎么跟欧阳合作坑了一把梁震的;加上这次梁家父子要被调职到西北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唯独在提到曲敏和蹇玲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雷展鹏,他没什么表情,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我还是没怎么多说。曲敏和蹇玲珑的事情由雷展鹏自己去交代吧。果然等我说完之后,雷展鹏说起了蹇玲珑,并且有意无意的提及几个重要的信息:在京城、又跟覃朗有怨恨的人还真不多,更别提还熟悉老雷家情况的人,那简直就是一只手五根手指头不带重复就能数得清。
老雷家虽然是重武的,但是却没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雷展鹏的话,果然很顺利的就引导到蹇玲珑身上,她现在是双胞胎的母亲,而双胞胎又是雷家的后,自然很多事情不能摆上台面来说之外,在证据确凿之前,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怀疑而已。
☆、你要是惹覃哥生气了,就好好哄一下呗
在京城度过美好的一段时间之后,又等着举办完邵阿姨和覃叔叔的追悼会之后。某个早上,我带着覃朗飞回深江市,小李子接到我们直接回总署大楼。顺利销假又开始新的忙碌之旅。我私下里单独交代了一下小李帮我查一些东西,又抽空跟欧阳通了个电话,把在京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而那些照片之类的证据都被我当做证物带回来。
去过一趟痕检办公室之后,虽然没什么线索,但是基本上照片是用什么设备拍摄的就都有了答案。
日子就是这么顺利舒服的过着,又平安的过了三个多月的样子,这期间我们又一起出了一趟差。某天到中午的时候,苏文提着饭盒过来找小李子,我也准备起身到隔壁去陪覃朗吃午饭,苏文忽然对我说:“雷队,你是不是惹覃哥不高兴了啊?今儿他在办公室皱了一上午的眉头,而且连系统都没管,也没在做之前的设计。”
我问苏文:“小朗说什么了么?”
苏文摇摇头,说:“很少看覃哥这样的状态,所以你要是惹覃哥生气了,就好好哄一下呗。”
“知道了,你们吃完午饭就去帮忙给我查点东西,资料在小李子那儿,我下午好好哄哄他,别来打扰我们哈。”我赶紧去了隔壁,能让他这么明显不高兴的除开那事儿还能有什么。
果然,覃朗面前放着饭盒却在发呆,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板上的某个地方,手里抓着筷子却根本没吃东西。我走过去搂着他坐下,问道:“还想什么呢,这事儿不是叫你不要担心么,我来处理你还信不过。”
覃朗看我一眼,端起饭盒吃两口菜,才说:“不是信不过,只是没想通到底为什么这么不放过我,我不是都已经跟他们撇清关系,泾渭分明了么!怎么都跟只老鳖似的,咬着就不松口了呢?”
我噗嗤一笑,别说,覃朗有时候被逼急了说话也挺不留情的。我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道:“就算是个鳖,也有缩头的时候。放心吧,有欧阳在那边盯着你还担心什么,他们总有一天要栽在我手上的。现在我们全部都没有后顾之忧了,抽空把房子也装修好,万一爷爷他们想要过来看看你,也有地方住。”
“是哦!我下午就联系装修公司立刻开工。不过不知道我账户上钱还够不够啊。等等,我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去看电脑,被我一把拉住,我说:“别看先吃饭。回头你要是瘦了,奶奶和老妈不得扒我一层皮么。”
看着覃朗吃完午饭,又查过银行的存款,赶紧联系装修公司之后,趁着中午还有午休的时间,我们过去付了第一期的装修款又正式的签好装修合同,又跟设计师和工程负责人谈过确认设计图,做点小范围修改才回到总署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覃朗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讲了一阵又挂了,告诉我吉兴市的房子卖了,要尽快过去办个手续,代理公司那边已经把手续文件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过去签字办理,然后收款交房。
于是乎,这又是要请假的节奏,大家都知道市政里办理这些手续的窗口都是周末双休的,所以覃朗打算硬着头皮去找总队长再次请假的时候,突然总队长亲自驾临资料室,他说:“小覃啊,你收拾收拾去一趟吉兴市的刑警总队,他们那边有个案子需要你去帮帮忙。苏文呢?让他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关照。”
真是想睡觉的时候有人送枕头,这下不用单独请假也可以回去。“老大,我也能去吧,顺便看看欧阳!苏文职位低,有我看着肯定不会出了岔子的。”我赶紧说道。
“你啊!你小子上次一声不吭地跑回京城去了,还想继续跑?”总队长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我一下,转身就要走,“方才你不在,我都交代给小李了,你问他去。”
总队长刚离开,小李子和苏文就从隔壁办公室跑过来,说:“队长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赶飞机。”
“去哪儿?”我没好气地问。
小李子瞬间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啊,总队长中午的时候来说吉兴市有个案子要我跟你过去配合工作,还有苏文和覃哥也过去。这不等着你俩回来就去收拾行李,傍晚的飞机,这不票都送来了。”
总队长啊总队长,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属狐狸了啊!
小李子送苏文回去收拾,我赶紧带着覃朗回家收拾东西,等小李子来接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赶到机场托运行李又拿登机牌儿,好歹总算是没迟到。在机场里吃了一顿快餐,又溜达一下,接到了欧阳的电话:“你们几点飞机到,我去接。”
“你怎么知道的?敢情这是你安排好的?”我一愣,欧阳在那边嘿嘿笑两声,于是我赶紧报上抵达时间,然后又顺便敲诈他一顿宵夜才算完事儿。
晚上快八点,欧阳接到了我们四人,然后一起去吃晚饭带宵夜,就把我们都送回了覃朗的小二居。书房早就被改成小卧房,所以苏文住是完全没问题的,小李子就毫不介意的睡了沙发,四人洗漱过后,已经是半夜快两点,欧阳还没走,于是我们五人坐在客厅里说起这次要帮忙的案子。
顺便就着欧阳手头里的资料,覃朗当场打开电脑启动软件,用着欧阳带来的从户政处备份的资料,开始排查嫌疑人。苏文也拿出电脑来,紧着现有的东西速度的做出一个检索表格进行对比。
早在深江市户政使用了覃朗的全部软件之后,吉兴市作为友谊城市,又是交换政务员的合作城市,也顺利的得到一个备份的软件,不过我知道,吉兴市的这份儿软件是做过修改的,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阉割版’。其实覃朗早就给过他们比较完整的系统,只是他们没放在心上,不重视而已。基于覃朗根本不想还要操心吉兴市的维护问题,所以软件里的部分设置跟深江市用的稍微有区别,就算是崩溃但是对于吉兴市户政处的技术员来说也是完全能独立修复的。但是吉兴市的刑警大队就没深江市的那么便利和舒服了,因为我们用的两套系统是完全独立于所有的户政和查询检索系统之外的,也可以说是覃朗在原有系统的基础上做了更细致的划分和设计之后,交给我们的。
要不咱总队长比我还惦记着覃朗呢。要知道当初覃朗的外聘申请报告上头不批复,最着急的可不是我。
欧阳走的时候拿着资料满心欢喜,约好第二天来接我们的时间,他跑得比兔子都快。晚上也再没其他活动,抱着覃朗躺在被窝里擦枪走火的腻歪了一阵子之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实际上说是去帮忙处理案子,真的要我们帮忙的时间并不多,倒是这次苏文担任了主力军,他一个人守着两台笔记本,不停地交换工作着,同时连着的两台打印机也不停在打印各种资料出来;小李子自然被提去了刑警二队帮忙分析各种资料和确定犯罪分子,而我则参与部署和抓捕;这么安排下来就变成了覃朗最轻松,在第一天露个面儿之后,就去房产代理公司跑了一趟,拿回来不少办理手续的资料和说明文件,坐在苏文身边看着,时不时苏文提问的时候他回答一下。
等我们抓了犯罪分子回来的时候,覃朗揉着眼睛把资料全部丢给我看,说:“你看吧,我看着眼晕的很。重点看看手续和一些后续的问题,我可不想回头还因为这些东西又跑几趟什么的。”
要说我么,也是个大老粗,这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打印文字,我看着比他更晕,但是没关系啊,我看不了总有人能看,于是我看了一眼正好刚进门的欧阳说:“你在吉兴市的哥们里有懂二手房买卖办手续之类的人么?要靠谱的,小朗的房子卖了,这会正在办手续呢。”
欧阳瞥了一眼我面前厚厚的一沓纸,默默掏出手机拨出去,说几句话之后就挂了,对我说:“约了人吃晚饭,我先去洗个澡。趴草丛里真难受!你不洗洗?”
洗洗也好,于是我跟着欧阳一起去澡房。
晚饭的时候,我们见到三个完全不同风格的人:一个人穿着花衬衣,脖子上还带着好几条得有小手指粗细的大金链;一个人模样倒是非常的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剪裁合理的西装,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金框眼镜,身边放着个公文包;而这第三个人么,嘿嘿!这个人可出名了。我认识,吉兴市的暗社老大——凌耀炀。我不禁看了一眼神情万分淡定的欧阳,这家伙果然和暗社老大关系匪浅。
互相认识一番之后,重新坐下。覃朗拿出那厚厚的一沓纸递给那个文质彬彬的陈律师,说道:“这个还得麻烦陈律师帮忙看看,虽然我知道任何合同都是只会维护甲方利益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出任何问题,因为今后我不会在吉兴市定居,要是我总是得因为这些问题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希望您能理解。”
陈律师接过资料,大致翻看之后微微一笑说:“没问题,谁都不想事情太杂太费心,这个我很理解,不过今天或者明天我或许不能马上给覃先生一个答复,不知道覃先生在吉兴市逗留多久呢?”
覃朗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您先看看这些资料,然后明天什么时候您比较方便的话,我想到您的事务所去签个全权委托授权处理这个事情的委托书,您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陈律师笑道:“覃先生客气了,当然这是最好的方式,能获得您的信任我万分荣幸。在整个处理过程中,我会随时跟您保持联系。”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
吃饭的时候,又了解到那个穿花衬衣的男人就是吉兴市地下组织的大头目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姑娘?谁告诉你是个姑娘的!
有时候真想不到,有一天警察会和地下组织的两大头目相谈甚欢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此时,覃朗已经坐在陈律师身边的位置上,两人就着手上的那些东西谈起来。而凌耀炀从我们进来之后一双眼睛就钉在欧阳身上,并且就算欧阳不乐意,他也拉着欧阳坐在自己身边,吃东西也是各种照顾到位。
而那位姓石名敢当的大头目就趁机蹭到我身边,他小声地说:“雷公子,能认识雷公子这样的大人物,石某不胜荣幸。在吉兴市要是雷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旁的不说就是在吉兴市乃至小半个东南部,说点不客气的大话,我石某的面子还是有的。”
我正愁怎么对付梁震呢,哪儿知道这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不过我到底是公职在身,说实在的这顿饭吃起来也不算怎么轻松,不说陈律师本人,就是凌耀炀和石敢当这都算是地下组织的大人物,要是不小心被监理看见这一幕,估计够我喝上一大壶的。
见我没有马上表态,也没接着他的话说,石敢当微微有些变脸,于是我微微侧身一点儿,靠近他并用更小的声音说:“石大哥是痛快人,雷某最喜欢的就是痛快人,虽然雷某身系公职,但是跟石大哥这样的痛快人交往那也是雷某的荣幸。石大哥不妨先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有什么好事儿,雷某当然会记着石大哥的。”
石敢当想到我还是一名刑警,立刻明白赶紧从桌子底下悄悄塞张名片过来,道:“雷公子不要客气,这是我私人号码,别说是好事儿,就是你没事来吉兴市还能叫上石某人喝杯酒就是不胜抬举石某了。倘若你在这边还有什么不太好处理的,我石敢当一定帮忙办理妥帖,绝无后顾之忧。”
我笑了笑,手下名片,说:“那敢情好啊!不过石大哥也知道的,政策总是对你们不利,所以有时候有正当的好事业,你们也不要忘记好好发展发展。我听说吉兴市东郊有块空地正打算公开拍卖了是吧,不知道哪些房地产公司会参与竞标呢?雷某有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的,回头可以介绍他过来投资一番,到时候还需要石大哥好生关照着。”
“你看上东郊那块地了?这好办啊!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你可以让你的朋友跟我联系一下,吉兴市现在是个好的投资城市啊招商引资的项目很多的,哪里像西北那边似的除开土疙瘩就是铁疙瘩。”石敢当是个聪明人,稍微思索一下就马上懂了,“雷公子和您的朋友的眼光都挺不错的,回头带着石某一起发财才好啊。”
呵呵!“那是自然,我回去之后跟他谈谈,让他跟石大哥您联系联系,东郊那块地用来做高档小区是非常不错的,背山面水,风景宜人。”
“是啊,是啊,作为高档小区开发起来,那一定是人人争抢的楼盘啊。”
看着石敢当眼里迸发出来的闪亮的光芒,我摸着下巴很不厚道的嘿嘿的笑着。好久没干点坏事,还真有些激动了起来。
顺利完成吉兴市的任务刚好也到了周末,陪着覃朗去过陈律师的办公室签了份儿授权委托书之后,覃朗就把房地产代理公司办理这个事情的联系人叫过来,让他们互相认识又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吉兴市的房子问题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
回了小二居,看了看屋子,苏文说:“这些家具家电就不要了吧,挂二手网上卖了如何,还能换点小钱儿到手里买新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覃朗把家里都走了一遍说:“成,就这么办,苏文我们现在先给要卖掉的拍照定价挂上网开卖。小李和令阳帮忙打包我私人的书籍资料之类的,找个物流公司都给我运到深江市的小二居去。这两天大家帮我整理好,饿了定外卖吧,回去深江市我请吃海霸王全餐。”
周一回深江市的飞机上,我们四人全部累得上去就睡着了。
处理好小二居的事情之后,石敢当的消息也过来了,看了看他快递来的资料,我抽空给展鹏程打了个电话,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橙子,你旗下那家房地产公司最近有打算开发什么新项目么?”
展鹏程笑了:“哎哟雷子,是啥时候这么关心咱哥们的事业了,你小子几次回京城,都没跟哥几个喝一场,好意思啊?”
我说:“橙子,你还想不想看见我媳妇儿啊。现在兄弟告诉你,我媳妇被人欺负了,工作都丢了房子也没了,你帮忙不帮这个忙吧,一句话。”
展鹏程立马严肃起来:“kao,谁这么大胆子,连你雷家媳妇儿都敢欺负。说,为兄弟的媳妇这忙你哥我帮定了。”
我说:“那先代替我媳妇跟大哥说声谢了。具体是这样的,吉兴市东郊最近有块地要拍卖,起价不会太高,因为那块地被污染过,但是地理环境不错,背山面水的,而且面积也很大,作为其他的项目开发还行至于其他什么项目你看着办,就是不能作为居民社区。到时候会有几家当地的房地产公司互相竞标,其他的大多是去看热闹的,资料我这里已经拿到了传真给你看看,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都是重点,等你看完了我们再来商量。”
展鹏程:“成,你发过来吧,我这会正好在办公室里,我赶紧看完了尽快给你答复。你是要我拍下这块地还是另外有安排?”
“不,这第一次的公开拍卖我要你抬高地价,并且不要拍到这块地,回头等它第二次转手的时候,你可以低价全部收下来。”我这边说着就把资料塞进了传真机里,拨了展鹏程的号码就等着传过去给他看。
展鹏程:“成,我先看资料再说。不过雷子,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哪家姑娘能让你这么上心,真意外啊。”
我:“姑娘?谁告诉你是个姑娘的!我媳妇是男人。覃朗!你还记得小时候军医院的覃文轩覃叔叔不?还记得我家的邵华姑姑不?覃朗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展鹏程被我吓得半天没回应,好一阵之后说:“雷子,你胆儿真够大的,老雷家四老居然不反对?”
我笑道:“哎呦喂,还反对呢!头一晚喳喳的要我给交代了,奶奶和老妈还住院了,结果第二天就齐扎扎的全体翻盘啊!我还被揍一顿,他们简直当覃朗才是他们的孩子啊。现在我跟供着小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呢。”
展鹏程:“有点印象,是不是在红十字会做国际医疗支援后面遇难的那对夫妻啊?不是归为烈士了么,怎么他们的孩子还能被人欺负成这样?你细致给我说说,我了解了解情况,真要是某些不长眼睛的,还真要好好收拾一顿。”
我说:“先谢了,等我娶媳妇那天,你这儿的功劳最大啊!”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电话里,我非常细致的把覃朗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展鹏程,果然他听完之后,只说:“雷子,你放心吧,你和欧阳都是公职在身的人,这事儿我来给你办,资料我今天晚上就是开通宵都看一遍,明儿联系你说说我的想法和安排,然后我们就照着来办了。我另外跟玉竹和凌风都打个招呼,回头咱几个在吉兴市碰个头吧。”
我问:“玉竹回来了?”
展鹏程:“一周后回来,我去接机!这回他暂时不会离开。听说那小子在闹离婚呢,大洋马想分他一半家产,所以他带着儿子回来办些事儿,这事儿我们碰头了再细说。凌风最近也要休假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看表快到下班的点儿,于是开着车去接覃朗,顺便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家,最近他忙着监督望海别墅的装修进度,上午跟我一起去总署,吃完午饭之后我送他去工地,下班的时候去接他。左右近段时间没什么案子,而且小李子这个副队长也不是吹的,加上总队长对吉兴市的合作案子很满意,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略微放松一些。
暂时不打算把我和欧阳、展鹏程商量的事情告诉覃朗,但是保不住他偶尔还会问起来,所以我主动捡着一些欧阳那边的负责调查的东西说了点,覃朗对这个事情到不是说不关心也不在意,而是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不行,人脉也好关系也好都不如我们几个,所以从京城回来之后,他就说了这些事情他不想操心直接让我看着办,既然那人不死不休的不放过他,那么也就不必要再给他留什么后路和机会。
给了台阶,自己却不下来,摔死也怪不得别人。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展鹏程给我打来电话,顺便带告诉我简玉竹和顾凌风的意见和建议,他把文件都发给了他们两人看,简玉竹更是拍着手大喊:桥豆麻袋!要等着他回来再一起行动。
而这一周的时间我们几个在国内的就好好的休息和了解一下相关资料就好。于是我把石敢当的事情又说给展鹏程听,他倒是说:“这种人可以利用利用,当然如果听话的话,顺手帮着洗白一把也是可以的。”
没多久,石敢当的全部卷宗就到了我面前,为什么是卷宗?呵呵,他估计还不知道吧,吉兴市的扫|黑大队早就盯着他呢。凌耀炀也在范围之列,卷宗更多得只能用箱子装。但是奇异的是扫黑大队并没怎么在意凌耀炀似的。
而凌耀炀在意的对象似乎更多的是欧阳。
石敢当是个聪明的家伙,甚至说是个难得混地下组织还对洗白和结交公职这么上心的家伙,不过如果他不是这么惦记这些自然也就帮不到我什么,一周的时间足够他把吉兴市东郊那块地的竞标对象的底全部摸了个透,甚至于还弄到了不少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我们办案经常说的就是要‘拿出证据’‘凭证据说话’。有了石敢当这个小弟遍布犄角旮旯的地下组织大头目当我们的眼线,可想而知,我们的‘证据’很快就不缺了,而且还很多,多到足以让梁家父子啷当进监狱的程度。
☆、一切那么美好,一切那么顺利
覃朗实在是不想去吉兴市,这不是做作也不是矫情,而是从他心底涌现出的一股子厌恶情绪。
简玉竹带着儿子直飞京城,把儿子丢回军区大院交给简家二老,休息一天转了个时差就跟着展鹏程和顾凌风一起飞到吉兴市,而同时我也单独从深江市飞过去。于是五年来,京城五少终于在吉兴市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大会师。
自然是欧阳这个地主做东,被我们狠狠地宰了一番之后,在酒店的套房里坐下来提着一大袋资料我们就开始各种商讨和部署。别看我们这会都不在京城,但是从来不缺人手。定下第一步计划之后,展鹏程立刻给自己集团的二把手打电话,安排一批房地产公司的专业人才尽快到吉兴市来办公之外,同时明天正式向吉兴市土地局投竞标文书。这玩意他电脑里就有很多,连夜用电脑修修改改的很快就做出来一份儿正儿八经的竞标文书。
钱?有展鹏程和简玉竹这俩家伙在,还愁没钱?
丢开这些事情不谈,我们又提起简玉竹离婚的事儿,我问他:“老简啊,你家那个大洋马怎么个意思?舍得你这么个大金龟跑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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