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翘起来的两撮呆毛垂了下去。
储西烬提醒道:“把牛奶喝了。”
“哦好。”
被冷落许久的甜牛奶终于被主人宠幸,原本冷藏过的牛奶已经恢复常温,贺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小巧的喉结滑动,喝完他忍不住“嘶~”了声。
其实上次烫伤最严重的不是舌头,而是上颚的软肉,几乎烫掉了层皮,暴露出黏膜组织,得五六天才能好。
“还疼?”
贺年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他怕先生担心,早上问的时候,说已经不疼了,这会儿又说疼……
储西烬握住他的手腕拿过牛奶:
“别喝了,我看看。”
“在上颚那块,看不见的。”
怕男人不信,贺年张嘴示意了一下,他自己拿镜子都看不见的位置,只能用舌尖轻轻扫过,破皮了。
储西烬捏住他的下颚,凑过去看了一下,的确看不见,舌尖的烫伤是差不多好了。
空气很安静,气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
松手,男人目光落在形状漂亮的唇瓣上,还粘着点奶渍,已经干涸了,因为刚刚哭过,贺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是有未干的泪痕。
储西烬看了会儿,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帮助他,而是道:
“嘴角的奶渍,舔干净。”
贺年下意识咂咂嘴,感觉是有点儿粘,他听话的抿嘴舔了舔,直到奶味消失,然后露出个笑容:
“谢谢先生。”
第二天一早贺年赶去医院,虽然还是很紧张,但他不那么害怕了,看着贺岑被推入手术室。
“妈,过来坐会儿吧,手术要六七个小时呢。”
贺明兰“哎”了声,终于坐在了长凳上,始终平静不下来,贺年又把钟医生的履历拉出来给她看,他抱着母亲轻拍后背安慰道:
“钟医生很厉害的,我们要相信他,也相信爸爸能挺过来。”
听到这话贺明兰紧绷的身躯放松了点,自从搬来f市的医院,有更专业的设备和治疗条件,还有心理咨询师,贺岑的状态真的好了很多。
“年年真是有出息了,不但会安慰人,还能申请到这么好的公益基金,你爸爸背地里说了好几次,怕你吃苦。”
贺年温声道:“妈,你放心吧,等爸爸好起来,什么就都好了。”
“等这阵子过去,妈妈就去工作,你爸每个月也有固定工资,说什么也不能再耽误你了。”
面对这样懂事的儿子,贺明兰心里也疼,稚嫩的肩膀承受那么重的压力,不知道背地里受了多少累,只希望过了这个坎以后,就顺顺利利的。
这场手术的时间格外漫长,母子俩盯着手术室的灯,直到下午五点才熄灭,钟医生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个轻松的笑:
“恭喜,手术很顺利,病人现在转入icu重症监护室,还要重点观察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