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逻辑,她竟无法反驳!
路景越走向那一堆行李,大概为了方便,将袖口更往上挽了些,想了想,又抬手开始解衬衫扣子。
昭棠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目光发直。
路景越的手指真的很长,而且骨节利落,又不是那种过于突出的,就是刚刚好很分明很好看的弧度。昭棠看着他微微抬起下巴,脖子线条随之拉紧,凸起的喉结更加明显。食指和拇指活动,慢腾腾地解着上衣的扣子。
不知道是不是扣子有点紧,他的动作十分缓慢。
第一颗扣子本就是开的,过了大概三四秒,他才将第二颗扣子解开。
男人锁骨和斜方肌连接的地方随之露出来,紧绷而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昭棠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昭棠立刻摇了下头。
不行,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货拉拉师傅!
“要不,”她将视线下挪,安全地放到他没解开的扣子上,语气斟酌地说,“我还是取消订单吧?”
路景越停下动作,转头,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取消?”
昭棠:“……”
你自己说呢……你觉得咱俩关系,你来帮我搬家,合适么?
你特么还解衣扣,男孩子在外面就不用好好保护自己了么!
路景越思索了一下:“你不想让我帮你搬家?”
昭棠垂着眼,没否认。
路景越点点头:“所以你这是,歧视我?”
昭棠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还上纲上线扯上歧视了?
路景越:“你知道歧视的话我可以去工会投诉你吧?”
“投诉?”昭棠愣住,“我只听说过客户投诉师傅,师傅也可以投诉客户的吗?”
男人语气十分温和,甚至带着点儿商量:“要不你试试?”
昭棠:“……”
行吧,既然他都不介意了,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她抿了抿唇,轻声嘀咕:“那你别再解衣扣了。”
路景越不知是不是没听清她前面的话,单单就听见了“解衣扣”三个字,闻言惊讶地打量着她。
几秒后,摇摇头,轻哂一声:“想得还挺美?”
昭棠:“……”
算了,她不跟师傅计较!
好在路师傅意识到保护自己,没再继续往下解扣子了。他看了眼面前这堆行李,两个30寸以上的行李箱,剩下两个约莫26寸的样子,旁边的三个纸箱都用胶带封好了,一个一个堆在一起。
他拿起两个30寸的行李箱。
昭棠见他一下拿了两个最重的箱子,下意识地跟上前去,想帮他搭把手。
刚刚碰到行李箱,路景越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目光充满了戒备。
昭棠愣了一下,就听他好整以暇地开口:“我呢,是来搬家的,又不是来卖身的。”
昭棠:“……”
这句话配合着他刚才那句“想得美”来听,真的是醉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跟他计较,解释:“这两个箱子太沉了,你一个一个拿吧,要是你嫌来回跑麻烦,我就帮你搭把手。”
男人轻嗤一声:“所以我在你眼里,连个箱子都搬不动?”
“……不,不是。”
行吧。
昭棠松开手,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路景越一手一个拎出门去。
这个小区有些老了,没有电梯,楼道很窄楼梯也陡。他下楼却很稳,昭棠完全没有听到行李箱磕碰的声音。
她记得搬回岁宜那次,也是这种老小区,没有电梯,她将行李一一打包好,让物流公司来取。那个师傅一次只拿了一个行李箱,还是把箱子一路给拖下楼去的,拖得整个楼道震天响。
她提醒师傅:要不拎起来?
师傅说:你这箱子太沉了,拎不动啊!易碎不?易碎你就过来搭把手,不碎你就体谅下。
昭棠没有去搭把手,就让师傅那么一个个拖了下去。
心里一面对邻居们感觉抱歉,一面想着:就这样吧,要碎了也是它们的造化。
此时有了衬托,路师傅的形象瞬间高大伟岸起来。
昭棠看了眼房间里的东西,走过去抱起一个最轻的纸箱,又用右手中间三根手指勾起地上的行李袋,跟着下楼去。
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车子都停在地面。出了单元门,视线扫过,就看到右前方几十米处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好停在路灯下,冷白的光将车身上那三个大字照得格外明晃晃。
货拉拉。
橘色,斜体加粗。
昭棠:“……”
路景越将两个行李箱重叠放好,一回身,就见昭棠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右手三根手指还勾着一个鼓鼓的袋子。
英挺的眉毛顿时皱了皱,他大步走回她身边:“给我。”
昭棠将手里的纸箱交给他,路景越站着没动,抬了抬下巴:“袋子。”
昭棠举了举手里的行李袋:“这个里面是纸巾什么的,很轻的。”
路景越这才没说什么,抱着纸箱,转身走向面包车。
昭棠跟在他身后,帮着将行李袋也一起放到车里。
这个季节的岁宜雨水多,总是说下雨就下雨。明明刚回来那会儿还有些热,此刻就觉得有凉意落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