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讶到了, 目光顿时闪烁, 安静了片刻, 略有些心虚地问孙珞宁:“那暧昧期过后,是不是就该表白了?”
孙珞宁:“对啊,光暧昧不表白,那不是不负责任吗?渣男!”
昭棠听到前半句,正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负责任,听到“渣男”两个字,倒是困惑了:“你怎么都不问是谁不负责任就说‘渣男’?”
“那还用问吗?表白本来就是男人该做的事,那不表白=男人不表白=男人不负责任=渣男,这没问题吧?”孙珞宁侧头看着昭棠,逻辑理得头头是道。
昭棠:“……”
她一时竟无法反驳如此滴水不漏的逻辑。
过了几秒,她吞吞吐吐地问:“那万一,是我觊觎他呢?”
孙珞宁:“……”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自己劝了这么久,昭棠还是义无反顾的样子,孙珞宁也放弃了,只是最后挣扎着说:“那我觉得,你对他热情一点,吸引他对你表白,比你直接对他表白可能好点儿。”
对他热情一点?
昭棠仿佛瞬间被点醒,直接忽略后面的话,飞快地往家走去。
进了小区,她又特意慢下了脚步,目光四处张望。
之前很多次,都是在她下班这个时间,路景越会下楼来等外卖。
她不理解,问他:“为什么等外卖要到楼下等,家里等不行吗?”
路景越一脸自我感觉良好,反问:“你觉得我长成这样,在家等外卖,安全吗?”
昭棠:“……”
路景越打量着她,过了几秒,又点了下头:“也是,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困扰。我一般很注意保护自己,轻易不让人知道我的住处,省得对我生出不该有的觊觎。”
昭棠:“……”
昭棠当时其实想说:那你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搬家。
因为她现在也知道了他的住处。
但话到嘴边,想到自己这么说,他如果反问她一句“所以你也觊觎我?”,那她没法回答,不是给自己挖坑么?于是忍下作罢。只是对他的行为十分无语,不懂这么多年路景越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一言难尽。
然而经过昨晚,她好像是忽然间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恍恍惚惚明白了路景越那些在她看来无法理解的操作。
她是下班回家就不想再出门的性格,即使两人住对门,一天也见不上一面。可是因为他每天定时下楼拿外卖,她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他。
两个人会见面、有交谈、关系越来越近。
昭棠从前完全不敢自我感觉良好地往他是故意的方向想,可是昨晚,她感觉到了他明明白白的欲望。
像是一层纱布被他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扯破了,那些他从前未宣之于口的意图,都明明白白地让她看到了。
昭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脚步却放得更慢,然而经过他常常等外卖的地方,她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她慢吞吞地走回家,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路景越出来。
她又重新下楼,仰头专注地看着他家的窗户,试图从外面分辨出他有没有在家。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天渐渐擦黑,有几户开始亮起灯光,他那里却一直没有动静。她不确定他是不是一定不在家,但就算他在家,她也不敢贸然去敲门。
她思索了一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偶遇最自然。于是从来不散步的她,开始绕着小区散步。然而她就这么走了好几圈,走到天黑都好一阵子了,还是没遇见路景越。
她心里一面有些空落,一面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他的偶遇看起来那么轻而易举,她的就那么难呢?
现在想想,他想见她的时候就一天能见好几次。
她想见他,结果脚都走疼了,也没见着他人影。
昭棠回到楼下,又望了眼他的窗户,还是满室漆黑。
他没有回来。
上楼,站在他家门口,低头盯着那道门锁。
按理说,这种密码输入错误的锁定,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动解锁了,不至于今天也进不去。
可他就是没有回来。
昭棠返身回到自己家。
她有点饿,却没有心情点外卖,坐在沙发上,点开微信,盯着他的头像看了会儿。
她知道他在生气,她虽然没有过这种经历,但古装电视剧也看了不少。
路景越昨晚那样,可不就是像极了宫装剧里那些想要侍寝的妃子?脱了衣裳躺到龙床上勾引皇上,结果皇上却不为所动,咬牙将柳下惠做到底。
妃子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扯着半透明的外帛披上跑出去,通常在雨夜里跑了一个镜头后就黑化了。
她以前对妃子其实没有太多的代入感,不理解为什么拒绝一下就黑化。
可是现在那个人换成了路景越,她忽然就像开窍一般,立刻就懂得共情了。
易地而处,假如是她在路景越面前脱了衣服,躺上他的床,路景越都抱住她了,最后却没有碰她……即使他是因为珍惜她而没有碰他,她也无法接受,她也要跑出去。
黑化不至于,但她应该会气得直接换个人。
勾引不了皇上,勾引太医侍卫不行吗?
对,还真的有这种情节!
想到这里,昭棠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