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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暮月有点后悔来打羽毛球了,他高估自己的体力了。
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往两边撇开,因此漂亮的眼睛展露无遗,耳朵也红通通的,手臂关节处也因为运动变得粉粉的,身体有些无力的晃荡,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不打了,去休息下吧”季旦年从另一边走过来,顺手拿过何暮月手里的羽毛球拍,扶着他的肩膀走路。
何暮月只感觉好累,太久没运动过了,右臂都快要废了,又酸又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两人坐在阴凉处,季旦年将羽毛球拍放到旁边,扫了一眼何暮月正在按右臂的手。
“我帮你按吧。”不等何暮月回答就轻轻拉起他的右臂,用手指帮他按摩酸痛的地方。
指节摩挲着右臂紧贴着软肉的衣服,不轻不重的力度舒服得何暮月稍眯起眼睛。
“谢谢你,季旦年同学真是个好人”何暮月感觉他按过的地方都变得没那么疼了,果然力气大的人按起来就是很舒服。
“不摘口罩吗,汗浸湿口罩会很难受的”季旦年转头看着何暮月,视线停留在他的口罩上。
“那我去厕所洗把脸再换”何暮月用手拨开了有些遮眼睛的头发。
“我陪你去吧,看你没多少力气了”
“倒也不必啦。。。”
但还是被扶着去了厕所,何暮月捂脸,他真的没有那么虚啦!!!
等到要摘口罩的时候,何暮月有些尴尬地对着季旦年说能不能让他先出去。
何暮月以为季旦年会问他为什么,但季旦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还帮他把有点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到耳后,不知到有意还是无意地擦过耳垂。
何暮月松了一口气,季旦年同学可真是贴心而且还没有那么多的疑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爱贴着他,不过可真是个完美的同桌。
洗了把脸换过口罩后,何暮月正想把用过的口罩给丢掉,但发现这里没有专用的垃圾桶,只好先在手上拿着准备一会儿再丢。
何暮月出了厕所后对着等候‘多时’的季旦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季旦年不着痕迹的视线扫过何暮月沾了水痕的脖子,又转到他拿着的口罩上盯着看了一会儿,何暮月就开口解释“这里没有那种专门扔口罩的垃圾桶,我怕随便丢不好,毕竟要注意一点”
“我知道旁边有地方丢,不过有点远,给我吧我帮你扔”季旦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但过了两秒对他伸出掌心。
“啊?不。。不用了,季旦年你指个方向给我就好,我自己去丢就好了”何暮月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想着这样太热情了,不过他老麻烦别人也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好,而且快下课了,集队去晚了不好。”季旦年向他靠近一步,语气更加轻柔,桃花眼也笑得更弯。
“那好吧,谢谢你”何暮月有点迟疑,但是对于自己跑的速度他还是了解的,于是何暮月把口罩折起来递给了季旦年。
季旦年拿过后就转身离开了,似乎有点急切。
看来是真的要下课了呢,何暮月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但没过一会儿,季旦年就回来了。下课铃也正好响了,又牵起他的手说“走吧,去集合。”
季旦年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个男生的照片。
看样子拍的时间还挺久的,画面中的人穿着校服,笑得青涩又可爱,肤光如雪,明珠美玉一般,漂亮精致得像个瓷娃娃,特别是那双眼睛,通透明亮,如一泓清泉般明澈,看起来乖乖的,季旦年忍不住伸手抚上照片中那人的脸庞。
季旦年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当时正顶着个炸裂的头发和浓到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暗黑妆容蹲在理发店门口下面的小棚里。
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是心里已经骂惨了。
因为要开学了,这发型不让进学校,说是什么给学校形象抹黑,所以季旦年非常不乐意的来理发店准备剪个头发,毕竟他觉得这造型挺帅的特别酷,而且能把他傲天的气质展现出来。结果到了这里,理发店居然关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暴雨倾盆,风又刮得厉害,搞得他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在这小棚子下狼狈地躲雨,心里面只想把地球给炸了。
他以为要在这等很久才能走,都打算闭眼躺水里睡了,但突然有人撑着伞站在他面前,又递给他一把伞,语气关切地说“那个。。。兄弟你没事吧,这么大的雨你别坐在这里了,赶紧回家吧”
季旦年看着他拿着伞的手被雨淋湿了些,雨珠从白皙纤细的指节中滴落下来,这人手生的好美,季旦年心里一跳。顺势抬头往上看,雨伞刚好遮住眼睛,只能看到小巧挺立的鼻梁和红润浅笑的嘴唇,他身上还沾着些水珠,从脸颊旁顺着滑落到锁骨上,再延伸到衣服里。纤细的腰身被湿了的校服牢牢贴着,勾勒出的美好让人遐想。季旦年觉得自己好像一见钟情了,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不停跳着,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要犯心脏病了。
季旦年有些
', ' ')('楞楞的接过伞,脑袋空白的看着他离开,随后又注意到有张照片正浮在水上,他伸手捡起来,发现是那个人掉的照片,想抬头叫那人,但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季旦年手里拿着一个口罩紧贴着放在胸口,趴在桌子上,神情有些落寞,痴痴地盯着电脑里的照片。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何暮月。
何暮月侧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加了季旦年的好友。
他想了想今天打的羽毛球,感觉好开心,好久没打羽毛球了,高兴得让他感觉在床上转了365个托马斯回旋一样爽?
何暮月之前只要一拿起羽毛球拍,大家担忧紧张的眼神就不停地往他这边跑,唰唰唰的目光搞得他慌张不已,本来就不灵活的动作变得更僵硬了,跟他对打的那个人也生怕他太累一样,用的力度也不是很大,像是在和年过八旬的老人对打。何暮月觉得这打得也太水了吧,尴尬得他都不好意思再上场了,所以之后都没怎么打过了。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之前他不知道又怎么想起季旦年了,对于季旦年的印象,他之前一直以为季旦年是个bk,完全不跟人说话的那种,就以为是那种非常冷漠没有多少感情的样子。但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个热情的小伙汁呢,对人很友好很善良,真是个大好人是他太刻板印象了,必须反思必须反思。
何暮月用手有点尴尬地往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口罩将他的脸挡得更严实,他又撑在桌子上用双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耳尖也不知道为什么泛着些许薄红,口罩里还嘟囔着有些不满的声音,“季旦年!!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了”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感觉怪变态的。
相处的时间变久了,何暮月发现季旦年老盯着他看,难道是喜欢他吗?哈哈,怎么可能,这人可能脑子有点抽,何暮月默默叹气。
“可是我觉得你好好看”手好看,眼睛好看,哪里都好看,好看得我时时刻刻都想盯着你。季旦年眼角弯弯地对他笑,说出的话像春日里的繁花盛开一样让人愉悦,而且他说的时候表情还很真诚,让人很难怀疑是装出来的。
但何暮月只觉得有些无奈,用手撑着脸看着他“我可不这么觉得啊,还有你上课可不能不认真听讲啊,高中的课落下了很难补上去的”
“嗯嗯,所以我都是下课盯着你看”
。。。无语,何暮月转过身去不想说话。
这人真是有毛病,老盯着他看干什么,虽然转学之前大家的视线确实老集中在他身上,但是他现在带了口罩,应该不会有人关注他的,难道是因为季旦年坐得离他近吗?不会是变态南通吧!
何暮月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挺澄澈的,没有一点阴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季旦年像条缺爱的小狗一样,老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向他,似乎是想让他问些什么,可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何暮月,其实我一直想问了,为什么你要一直戴着口罩呀?”旁边有人好奇地发出疑问。
“呃这个,我。。。”何暮月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裤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生病吗?可是一直戴着这个理由好牵强。
正当他窘迫的时候,季旦年淡淡地开口了“他生病比较严重,所以需要一直戴着口罩”又凑过来揽住何暮月的肩,像是安抚一样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何暮月觉得这好像是老母鸡保护孩子一样。
但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啊,所以他偏着头不让季旦年继续摸,但季旦年像是来劲了一样又开始摸他腰,何暮月最怕痒了,别人碰一下掐一下都觉得痒,甚至坐车的时候风灌进脖子里都受不了。搞得季旦年一碰上他腰,他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
用手想抓住季旦年作恶的手,季旦年反而单手握住他两只手腕,另一手不停挠他腰,痒得何暮月腰肢发软。
“别挠了,好痒,别哈哈哈”何暮月笑得眼角泛起淡红,微小的泪珠也从眼睛里挤出来,求饶的声音好听得不像话,惹得周围人都带着探究好奇的目光看向他那边。
“纯路人,不懂就问他们一直这么南通嘛?”
“是的,已经习惯了。”
“何暮月一转来,季旦年不就跟痴汉一样贴着他吗?”磕磕瓜子。
“哦嚯嚯,磕疯了,痴汉帅哥和病弱美人,绝配呜呜呜太好磕了,6眼泪了,谢谢又能继续写令人冒鬼火的数学题了。”
“啊你这。。。”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何暮月同学,有人叫你出去。”
“啊好的。”听到有人叫他,何暮月便扒开季旦年的手,快步走出教室。
出了教室发现有个男的站在门口,他还没说话,那人就兴奋不已地凑过来。
喂喂你干什么!惊得何暮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何暮月同学,是你吗?我之前看过你的照片,你好漂亮。”
“呃,谢谢你”何暮月有些尴尬,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个,还有为什么要说他漂亮。。。
那人
', ' ')('似乎没看出他的尴尬,又接着说“何暮月同学,我想认识你,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这种桥段,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来找他要联系方式吗,为什么是男的?他就那么吸引南通吗???
“不好意思,我手机前几天出故障了,加不了不好意思”拙劣的话术。
“没关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之后加就好了”那人强硬地把一张纸条塞他手里后又着急离开了。
预备铃又刚好打响了,何暮月有些郁闷地拿着纸条回到座位。
季旦年抬眼扫了下纸条,发现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他找你说什么了”季旦年盯着他看。
“那个人说想要认识我,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加他,可是不加也不太好吧”何暮月随手把纸条塞进课桌里,算了先听课,之后再说吧。
季旦年听后又开始沉默了。
放学之后,何暮月急匆匆地往厕所走,水喝太多了快憋不住了,等到上完厕所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爽!
他突然想起抽屉里那张纸条还没带走,还是加一下那兄弟吧,不加不太好,说不定真就想认识认识他,交个朋友算了。
回到课室之后,他走到自己座位前蹲下来找那张纸条,真奇怪,怎么不见了,他明明是放在里面的,难道是被风吹走了吗?
“何暮月。”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他抬头,季旦年正靠在前门看着他。
“你还没走吗?”说来真巧,他居然和季旦年坐同一班公交。
“在等你。”那双平时看人淡漠的桃花眼正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正巧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摩挲的声音在只剩下二人的教室里响起。
好像日漫哦,何暮月呆怔了一秒。
唔,而且兄弟们怎么有点心动。何暮月有点震惊,可他不是南通呀,难道是因为季旦年太帅了吗,主要是他这话说起来谁也遭不住吧。
不是有句话吗?男的对兄弟说的情话比对女朋友说的情话还会。
所以是他的错觉,嗯,错觉。
何暮月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张纸条,所以他放弃了。纸条也许不小心被风吹走了,说不定哪天会自动会到原处呢,算了先回家吧。
于是背起书包走到季旦年旁边准备一起离开教室。
季旦年牵起他的手,不经意地斜着看了一眼教室后方的垃圾桶,嘴角似乎还带着有点嘲讽的意味。
何暮月有点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啦?”
“没什么,走吧”季旦年摸了摸他的头。
何暮月拍掉他的手,快步走到前面去又回头恶狠狠地说了句“别老摸我头!”
季旦年笑了笑,又迈了几步到他身边,穿过掌心牵着他的手。
谁也没看到垃圾桶里那张被撕得破碎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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