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乔雪桐从床上坐起来,外面都亮起了灯,抓抓头发,“咦,都这么晚了?”
莫淮北微微一挑眉,语气带着戏谑,“不晚,现在下去刚好赶得上晚饭。”
睡了一觉醒来果然神清气爽,乔雪桐伸了伸懒腰,突然嚷了一声,“好疼啊!”
“怎么了?”
不出所料,眼前的男人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连声线都压低了几分,“没事吧。”
乔雪桐把脚放到他腿上,“这里又酸又疼,使不上力气。”自己皱了皱眉头,“老公,你说会不会明天连路都走不了了啊?”
肌肉酸疼是正常现象,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但关心则乱,莫淮北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大手轻轻帮她揉着小腿,“洗澡的时候用热水泡一泡。”
男人的力度正好,不仅缓解了酸疼,还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乔雪桐又躺下,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他难得的服侍。
吃过晚饭后,莫淮北便去了书房处理公事,乔雪桐泡完澡后又看了一部老电影,到尾声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本被自己遗忘的笔记。
莫淮北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人低头垂眸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口中还念念有词,连他进来也没有察觉。莫淮北没在意,直接拿了睡衣进浴室,不一会儿,水声响了起来。
感觉旁边的位置塌了一块,一双温热的大手游离在腰间,乔雪桐终于舍得抬起头,巧笑焉兮,“老公,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些关于股票的事情啊?”
看了一个晚上,头更晕了,果然成为小富婆的道路充满坎坷,不过乔雪桐很快又恢复了斗志,近在眼前就有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不是吗?
莫淮北把她手里的东西抽出来看了一眼,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欺身而上,乔雪桐“啊啊”两声,整个人就被压在床上。
“我在问你正事啊!”乔雪桐擂起粉拳不痛不痒地落在男人胸口上,心里一个劲儿地鄙视,这人整天乱七八糟都在想着那回事!
“相信我,你要投资股票,”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垂边,“还不如想着如何取悦我。”
这样,你获得的好处会更大。
乔雪桐双手并用极力抗议,可她哪里抵得过男人的力气,而且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不一会儿便娇喘连连,在那极致的快乐里,连想反驳的话顷刻间烟消云散。
*初歇。
乔雪桐喘着气看被扔在地上的笔记本,视线越来越模糊,她闭了闭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万籁俱寂,白色大床上一男一女交颈相拥而眠,有说不出的亲密,而此时,另一个地方,灯火通明,气氛几近令人窒息。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面色沉寂得可怕,站在一边的人打量着他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男人冷冷笑着站起来,“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他露出一个残酷的笑,拍了那人的脸几下,“你说,你们活着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
那人受着屈辱,却不敢发一语,脸上被啐了一口,他生生偏过头去。
“郭先生,”旁边的人突然开口,“您给的指示,是普通的警告,不是吗?我们没有……啊!”
膝盖被重重踢了一脚,说话的人一个没忍住跪了下去,男人蹲下`身,“她看见你们了?”
那人猛地摇头,“应该没有。”
中年男人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了出来,烟雾萦绕中,他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我只有一个目的。”
“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办得到吗?”
男人轻笑几声,把烟扔到地上,黑色皮鞋在上面碾压,那阴鸷的眼神在两人间扫视,“办不到吗?”
“办得到,办得到!”两人连连应着,他们的父母都在这个人手上,如果办不到……
“记住,要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完美的意外,懂?”
“懂……懂!”
“滚!”
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郭川又重新点了一支烟,那猩红的小点在他手中摇晃,他仰头,突然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振东啊,我就要送你的女儿去见你了,你开不开心啊?
斩草要除根,你的女儿,二十几年前就不应该出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命大,不仅顺利活了下来,还回了乔家。
你说,对于一个随时能威胁到我的人,我应该要怎么做呢?不如,像当年一样……
***
莫淮北的书房里有许多关于股票的专业书籍,乔雪桐选了几本厚度比较看得下去的,直接坐在地上翻看了起来。
里面还做了笔记,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某人之手,乔雪桐打算把它们抄到自己的笔记里。
从办公桌上找了一支笔,乔雪桐的注意力被一份命名为“重点计划”的文件吸引了过去,她寻思着,不会又是针对她拟定的惨绝人寰的锻炼计划吧?
翻开一看,原来是对白血病患者任小明的治疗计划,翻了几页,乔雪桐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放大,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啊!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还瞒着她。
他会这样做,应该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吧?乔雪桐心里莫名甜蜜,好吧,看在这份计划书的份上,她勉为其难表扬一下他好了。
在厨房忙活了几个小时,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鸡汤终于成功炖成,醇厚的汤汁里浮着人参片,格外滋补,乔雪桐把上面的油拂开,留了一部分给老爷子,剩下的倒进了保温瓶。
在乔雪桐做这些的时候,莫淮北正在市中心的某个病房里,一个形容消瘦的中年女人,不断地道着谢,“莫先生,您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这些年来身边对他点头哈腰巴结逢迎的多得是,莫淮北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连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任大姐,您不要这样。”
这种事,于莫淮北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这个无依无靠捉襟见肘的农村妇女而言,那是多么大的恩赐?久旱逢甘霖,至少,对儿子的病,她又多了一份希望。
中年女人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明明,快谢谢莫先生!”
“谢谢莫叔叔。”明明目光透露些微的胆怯,“漂亮姐姐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这是一个被教得很好的孩子。莫淮北温和地笑了笑,“她在家里呢。你好好养病,改天我和她一起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