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
「妳的也拿来!」他竟然把我的份也给回收了!看也没看就把我刚切下的肉一口给吃了进去,吞下去后一脸满足的样子真有够欠揍。
「你说你不吃的!」我又把我的盘子抢过来。「欸不行!那块我咬过欸!」来不及阻止,他不知哪里来这幺大的嘴巴竟然一连塞了三块肉进去。
我心灰意冷的看着我空了的盘子,原本还想着吃不完打包回去给凯斯吃的……唉,算了,至少吃这一顿我还不用花到钱,如果还奢求那幺多就真的太贪心了。
我看见新闻上左下角显示的时间是20:31。
八点半了欸!
竟然搞到这幺晚!等我回到家洗完澡什幺的,应该都已经要十点了吧?我甚至还没买晚餐呢!
我背起书包,站起来时看到蔚言脩盘子里的鹅肉还剩得不少,而他看起来也已经没有意思要去碰它了,想也知道最后这块被唾弃的鹅肉会被如何处置,我决定挽救它残存的生命。
「你那个还吃吗?」我指指他的鹅肉。
「妳要去哪?」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用下巴示意我背起的书包,老大不爽的问。
「回家。」我给他个白眼。「所以你那还要吃吗?」我把盘子端起来,再问了他一次。
「我没说妳可以走了。」
「我走不走关你屁事啊!」我气呼呼的回呛他。他果然还是住在海边,从第一次见面爱管那摊积水我就猜到了!「你可不可以搬去其他地方住啊?每天住海边不烦吗?」
「妳怎幺知道我在垦丁那边有栋房子?」
我差点把手上的盘子砸在他脸上。
「谁知道你房子在哪啊?我说你这个人!真是鸡婆到不行!」我稳住盘子。「所以你不吃?那我可以打包吗?这真的很好吃,我想带回家品尝。」
如果他说不行……我就要把鹅肉甩到他脸上。如果他说不行……只要他说出那两个字……我就……
「可以。」他爽快地答应。
呼,我动作都已经预备好了,还好我赶快把它抢救回来。
「真的?感谢唷。那我……」我打开书包寻找塑胶袋。上一次早餐的小提袋应该是有收好才对……放哪去了……
敲门声又传了进来,我看见同一个男服务生走了进来。
「帮我打包一份。」蔚言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腿又重新翘在桌子上,真有够跩得。
男服务生点头离开后,我竟然有种担心蔚言脩的感觉。就算他跟这家店的老闆有互利关係,但他跩个二五八万的态度怎幺可能可以维持这样的关係?说不定那些人都在背后讲他坏话,然后那个店长也开始打算要停止和蔚言脩的「合作」,把他列入黑名单,从此拒绝进入这间餐厅。我的天,也许他们还……!
「你刚刚应该说:『旁边这位小姐要外带一份,麻烦你了。』然后一再的强调是『我』要打包的,你干嘛不这样说?」我激动地看着他。
「我干嘛那样说?」他嗤之以鼻的反问我。
「因为你很没礼貌!你不该在拜託别人的时候用命令的语气,应该加个『请』、『麻烦』或『谢谢』,而你竟然一个都没用到!你这样子他们肯定会在你的食物里吐口水或乱来!」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我完全不意外。
「妳想太多了。」蔚言脩站起身,倏地让我只能直视着他的胸膛。他轻拍着我的头,好像想要散发出什幺温柔,但在我感觉只是在鄙视我长得比他矮。
高了不起喔?
「你不要动不动就想吃别人豆腐!」我迅速逃离他,然后故意整理头髮,装出很受困扰的模样。
「妳这个人怎幺一点都不懂得浪漫啊?」
「跟你要有什幺浪漫啊?」不会是太久没见到三班老师把我当成她了吧?「我要走了。」我握住门把时,以为蔚言脩又会在那边管东管西的,没想到他竟然一句话也没说。「我可以走了吧?」反而我还很不放心的回头问他。
「可以,但我要是妳就不会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为什幺?」
「因为应妳的要求,这里没人看见妳,自然也就没人认识妳,所以等妳要走出去的时候,他们会以为妳是一般的顾客而要妳结帐。毕竟我的命令是不准看我身旁的女人一眼。」他自大的表示。
「什幺叫你身旁的女人啊?有够噁心!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以为我是你找来的妓……」话可不用说太白。
「妓什幺?」蔚言脩挑起眉,很有兴趣的等我接话。
「技术性服务人员啦!」转得可真硬。「那你快点带我走出门口啊。」我拉开门,一只手朝门口伸去。「请。」
蔚言脩看着我,勾起嘴角,走过我时竟然仰头大笑。真没想到我这样卑微的小动作会让他那幺得意,这男人还真的问题很大。他的控制欲也真够强,听人家说控制欲大的人也同样霸道,喔……可怜的三班老师。
最后我「平安」的离开餐厅,手上还拎着精緻纸袋里装着的精緻盒子里的精緻鹅肉坐上蔚言脩的车。他坚持要载我回去,即使我说这条路我熟到不像话,因为我打工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结果他一直不让步,我越讲越详细,连打工的确切地点都跟他说了,最后他露出笑容,点着头说什幺他明白了,然后……我还是坐进了他的车里。我就是很难拒绝别人。
「妳家在哪?」他在我们早上「相遇」的那个公车站牌前停下车。
「这里就好了。」我拎起外带,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谢谢你啰。其实今天晚上……」唔,我如果说美好那就真的太虚伪了。「……还不赖啦,感谢啰。」
他好像很意外我竟然会感恩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好像被我煞到哈哈哈。在我想要说点什幺,像是「干嘛那样看我,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也不需要这样」的玩笑话,结果他竟然把脸撇开,又突然变得冷漠。
「再也不要那样看着我。」
所以对他好不行,对他不好他又不高兴。我真不知道他怎幺可以拖那幺久都毫不察觉自己有病,他可能有什幺双重人格之类的问题。
「好吧,只要你高兴。」我耸耸肩,拉开车门就站到车外。「那掰啰。」我关上车门后,他竟然很快地驾车离开,好像在逃离我似的。
有没有搞错?他今天到底在演哪齣?好吧至少我可以很确定我的今天总算落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