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惊人大秘密!
我对那种底下空心上头却罩着一块布的东西尤其讨厌,那种感觉让人会有种下头会伸出一只手或冒出些什幺不该存在的东西,反正很可怕。但现在我真庆幸我能躲在这里,真的,我头一次庆幸有这种设计能够让我……呃,保命。
躲在桌子底下的视线其实也没那幺差,我可以从门口看到一双踩着高跟鞋的美腿朝坐在位子上的蔚言脩靠近。真希望蔚言脩不要为了他自己诡谲的幽默感把桌巾掀起,不然我还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一个在老师眼里爱惹事的──先声明我没有──学生,跑到美女老师未婚夫的家,还躲在他的桌子底下,天晓得又在做什幺了?
喔老天,真噁,停止!
「妳来了。」蔚言脩说。这算哪门子打招呼?他真该上一堂礼仪课,真的,他很需要。
「谁叫你都不来看我。」三班老师的高跟鞋一直到了蔚言脩的旁边才停了下来。我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如果我没料错,他们应该是在接吻。不过很快就结束了,我看到我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被拉开,然后三班老师──呼,我差点被她的高跟鞋踢到,幸好!这时候我在乎的当然不是痛不痛,而是会不会被发现。总之呢,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现在比一开始被发现时还要令人起疑,所以我最好还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三班老师坐到了我刚才的位子上,我听见她指甲敲击到玻璃的声音,可能是拿起我刚才还没嚐到的那杯葡萄酒。「今天是什幺重大的日子,竟然拿出了罗曼尼康帝……1999?我以为这瓶会等到更特别的时候才开的……」三班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既吃惊又失望。
「今天还不够特别吗?」
「是因为我吗?知道我要来才特地开的?」三班老师显然抱着期待,希望蔚言脩别说出什幺让人失望的话。他感觉真不浪漫。
「喝吧,放久了味道会变质。」他穿着真皮拖鞋的脚突然翘起二郎腿,差点打到我的鼻子。我觉得他根本有意要让事情这幺发生,或许用意不在伤害我,而是让我痛到发出声音被三班老师发现。我才不让他得逞。我往后坐了一大截。
三班老师啜饮红酒的声音非常小声,但此刻实在是太安静了,要我不听见也难。
「好香,」她咂咂嘴。「味道好醇厚。不过……」我听见玻璃杯放下的声音。「没有你上次从法国带回来给我喝的那次好喝。」
蔚言脩叹气。「那瓶bd'Yquem1811,光是年份就差了一百多年,味道怎幺可能不好?」蔚言脩嘲讽地口气真不应该,对自己女朋友讲话还笑话人家。不过我真不想继续待在下面听他们讲这些无聊的话题了。
「差了六百多万的红酒就是不一样。」六百多万?我刚刚应该要喝光那一杯的!
「等一下到酒窖选一瓶带回去吧。」
「不要,我就要来你家,要你陪我一起喝。」三班老师撒娇的口吻真让我头皮发麻。
在我灰心丧气的想从这长到不行的桌子最靠近门口的那一头悄悄溜走,结果三班老师的一个动作突然让我又不太想离开了。她用一只脚把高跟鞋脱掉,在桌子底下,也就是我现在待着的地方,用那只只穿着丝袜的美腿磨蹭着胃炎修长的腿。「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今天……」
唔……虽然我这没什幺风景能看,但这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的行径其实也蛮有看头的。没想到三班老师也有这幺浪蕩的一面,只是我不懂就他们两个人而已有什幺好挑逗的,拜託直接坐电梯到楼上把事情办一办还简单坦率多了天。
「我等会还有事。」胃炎放下他翘起的腿,中断三班老师的调情。「等一下我叫司机送妳回去。」
「你如果忙到没有时间陪陪我,至少送我回家吧?脩……」
「下礼拜我要飞一趟美国,怕妳又说我不把妳放在心上,这回我先告诉妳了。」蔚言脩退开椅子站起身,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想在这种紧要关头把我抖出来,但他只是站着不动。
算他有良心。
「又要出国?你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从来没有好好陪过我……」三班老师委屈的口吻真让我为她难过,简直就像在看八点档一样,就是会对戏里癡心女主角被负心汉男主角伤害而打抱不平。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胃炎那种工作还要跑到美国?不会是要去徵收新货吧?美国货?是颇上等不过……他竟然为了亲自挑选而丢下未婚妻在国内?这可比什幺肥皂剧的男主角还要令人痛恨啊!可能因为这是在现实世界,知道自己生活周遭就有这幺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真会气死人。
「这次回来我会先在台湾待一阵子,暂时不安排其他行程,等到婚礼结束。」
三班老师穿回高跟鞋后也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婚礼结束后就继续和我疏远吗?过去的事为什幺你就是忘不了!你以为我不后悔吗?」突然爆发的火力让我怵目惊心。
「我对一段重头来过的感情没有兴趣。」蔚言脩冷冷说道。
「就算没发生那件事,你也从来不为我改变,从来不愿……让我们的关係更进一步。」三班老师听来有点犹豫和难堪。
「我有我的原则。」蔚言脩叹了一口气。「回去吧,出发前我会再去见妳。」
我听见啜泣声,然后三班老师就这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这真是……果断又悲情。
听起来他们不像想像中幸福,惨了,我目睹了我不该知道、不该听到和不该看到的事,但我……只看到脚应该不算吧?反正我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胃炎现在肯定尴尬极了。希望他忘记我躲在桌下这回事了,不对,嘿,我现在就应该从另一头溜走,没错……
「妳想去哪里?是想要听更多还是已经爱上了躲在桌子底下?」蔚言脩撩起桌巾弯下腰看着桌子底下的我。
「欸,」我又一次在他面前用爬的离开某个地方,挺直腰桿后我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我可没想听到那些内容。」
「那妳想听到什幺?听到我爱她还是她爱我?幼稚。爱情这东西,没妳想得那幺美好,怕妳抱着憧憬以后受到伤害,我先提醒妳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一脸惋惜。
「拜託,那是你的问题,有很多人的爱情都是既浪漫又长久。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什幺事,不过听起来你的问题比较多,都订婚了还不常常陪陪人家,去美国找新货应该有别人可以顶替吧?你不是老闆吗?」我毫不掩饰的表露了我的嫌恶。「而且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收手了,这种行业真的很不健康。竟然还想发扬光大到国外去,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幺。」我转身往门口走去,决定我还是赶紧到储物柜拿我的扫具上去弄一弄回家。
蔚言脩跟在后头。「我发现我的客户开始觉得了无新意了,这对我可不是个好现象,当然要想点办法。」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我发现跟他在一起我就会一直疯狂的翻白眼。「真的不需要跟我说这幺多,我对你那工作实在一点兴趣也没,完全不想知道。」我还蛮佩服自己的其实,在那幺大的房子里竟然也不会迷路,我才来第二次而已欸!或许我记忆力很好只是从未发觉。
「妳现在要去打扫吗?」
「你雇用我到底是要干嘛的啊?我第一天上班来了已经快两个小时都还没清里任何一颗微小的灰尘,反而增加了一堆工作──当然,那些该死的小纸屑还得多亏你的鼎力相助我才能多做点事。」我咬着牙愤愤说道。
蔚言脩哈哈大笑。「妳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怎样下去?不要告诉我顶撞你会扣薪水!」我停下脚步,一脸惊恐。「真的假的?会吗?」
「或者比那更糟。」语毕,他往左边走去,留下右边走道上的我一个。
终于只剩我一个了!但他刚刚说那话是什幺意思?比扣薪水更糟?不会吧,他要解僱我吗?这家伙阴晴不定的,我还是注意点好。
等我到了储藏室门口,才要打开门一个女佣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我露出微笑,试着表示善意,但她只是瞥了我一眼就关上门离开。好吧,显然我在这要交个朋友可能还是得下番功夫。
我拉了台推车,把拖把和扫把和一个桶子都放在推车上,然后离开储藏室往电梯的方向移动。以我总会把事情搞砸的个性,我觉得还是到了楼上再借用胃炎那家伙的厕所装水好了,如果在这边就先把桶子装满水,肯定会发生什幺悲剧性的事,把水弄倒还不打紧,但也许会这幺不巧有人会在我还没清理乾净时从旁边走过滑倒,而那个人还正是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