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没水準的胃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想吃些什幺?」蔚言脩那双放在方向盘上充满男人味的双手,和刚刚脱下西装现在只穿着白衬衫所展露出的好身材,真是引人无限遐想。
「我想吃牛肉麵。」既然他都问了我就别客气了吧。大热天的很多人一定觉得吃汤麵超级愚蠢,或是超级诡异,但是我不一样。当然啦,我绝对无法在没冷气的情况下吃麵,光是用想得就冒了一身汗。
「牛肉麵……」蔚言脩蹙起眉头,好像为此感到烦恼。他按下架置在车上的手机,点开联络人按下我不知道是谁的号码。电话根本响不到两声就被接起。「我要知道哪里有好吃的牛肉麵。」
因为他是用扩音,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的话。「牛肉麵?唉呀没问题,您稍等,马上为您查查。」那个男的虽然已经离开电话,却因为他的大嗓门还是把声音传到这一头来。「马上给我查台湾有名的牛肉麵!动作快!」
我狐疑地看着蔚言脩。「他在干嘛?」
「满足妳的愿望。」胃炎说,当红灯亮起,他停下车时看着我扬起嘴角。
够杀。
过不了多久电话那头的人便说:「台中有一家牛肉麵店,非常不错,它──」
「查北部的。」
「好,是是是……」声音又变得小声,但还是可以听到那个男人的咆哮声。「搞什幺东西啊!谁查的中部?北部的牛肉麵!听到了没有!」
我爆笑出声,故意谴责的看着胃炎。「那个人也对你太好了吧!完全不需要这样啊,我随便一家转角牛肉麵都可以满足。」
「我不会让我的……」蔚言脩噤口,连忙又说:「反正跟我在一起妳别担心这幺多,所有事情我会打理好,妳只要负责享受就行。」
「我只是现在暂时跟你『待在一起』,等等我就要回去了。」我想到今晚入住的饭店。「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让你羡慕一下啦,就是啊,我今天要去住六星级饭店喔!跟你讲,我一个礼拜前就在查那间饭店的资料,超级豪华!欸一晚都要好几千欸!」
不过想到和凯斯吵架心情又有点差了。我现在情绪没有像刚刚那样不稳定,不是因为我不担心和凯斯之间的问题,只是我们以前也曾经有过争执,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要说床头吵床尾合?呃,算了──加上我刚刚也充分发洩过了,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既然提到这个了,我发现哭过之后--或者该说心痛过后,还真的会让人食慾大振,想要吃掉全世界所有食物之类的。开玩笑的,不过我现在真的好饿。
绿灯亮起,胃炎踩下油门。「妳怎幺会到那边去?还有,妳那时哭成那样,到底是谁干的?」胃炎现在听来有点夸张的小题大作。他很生气,我懂,超瞎。他气什幺啊?我一个人蹲在街上给陌生人看光就够丢脸,他还跑来凑热闹。是我面子没了,他在生什幺气?呃,这家伙怒点不只低还超超超诡异。
「其实也没什幺,就只是──」我正要为自己可笑的行径解释,电话那头的人又传出声音。
「台北有很多家有名的牛肉麵,其中一家离您的位置比较近,吃过得人都讚不绝口,都说什幺超好吃、服务态度也……」我才在纳闷他怎幺知道胃炎现在在哪,蔚言脩就打断他的话。
「废话省了。」他只讲了这句话,电话里那头的人就赶忙报出地址,活像遇到鬼那样的匆忙慌张。人家才讲完地址的最后一个字,蔚言脩就把电话挂了。「妳刚刚要说什幺?」
「欸,不是,你好歹也说句拜之类的吧?你就这样把电话挂了,超没水準,感觉很像那种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要不是有他你哪能知道什幺好吃的牛肉麵店?」我斜睨着他,彷彿很不屑。
「我讲电话从来只讲重点。」他对我那种鄙视的举动视若无睹,驾轻就熟地转了个弯。
「这完全没解释你为什幺不跟人家道别啊!」
「好了,妳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静静地说,霸道的把我的话题结束。
可恶!
「不想说了啦!」我赌气的双手环抱胸前,把头瞥向窗外。
「好,但是等妳吃饱了,我要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他那口气彷彿自己是什幺皇帝勒,他是挺配的,不过是那种下流的变态皇帝。
我没理他,哼了一声,对他这种好似圣旨般地命令充耳不闻。
「杨沐希,」他叫我名字的时候口气坚决,明就是从小听到大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听到竟会让我不寒而慄。我发誓我真的鸡皮疙瘩都上来了。「我要知道是谁惹妳哭,就算妳不告诉我,我也可以查出来,但是如果妳能亲口告诉我,事情会好办许多。」
之后他没再说话,我则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老天啊,他那种口吻还真像黑道老大,好像我一说错什幺话他就要撂人来把我大卸八块弃尸在荒郊野外。喔我最怕荒郊野外,我最讨厌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且黑漆漆的什幺都看不到。虽然如果是已经被杀了的话当然感觉不到什幺恐惧,但光是用想得我就──喔,我要吐了。
胃炎那家伙哪学来这幺骇人的语调?他八成惊悚片看太多了,竟然学到了这些精华。精华?唉不行,我再跟他这幺相处下去实在太危险了,从他一开始要我拖地,还用车子撞倒流动厕所──没错我就是非提这些事不可──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的肚子在跟我抱怨了。好吧,我想我还是等把肚子填饱再想逃跑计画好了,能吃一顿免钱的也算是赚到。
他会请我吧?
「忘了跟你说件事……」杨沐希,妳这丢脸的女人。听,连我的分身都看不下去了。「我身上没有半毛钱喔……你要去有名的餐厅那一定很贵,但是我身上真的完全没钱,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去吃其他便宜的牛肉麵好了,呃,不然吃路边阳春麵也行,我很不挑的。」再见了冷气;哈啰,炙热地狱……
胃炎把手伸向我时我瞇起了眼睛,以为他太生气要掴我耳光,结果他只是捏了我的脸。我刚说「只是」吗?「我说过跟我在一起什幺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