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萍去阿芳的店里上班了,这正是秋装大旺的季节,阿芳每天要比平常迟回来。在关心红红火火股票的同时,阿明也开始关心服装生意的好坏来。阿芳知道他关心生意是假,关心冬萍是真,高兴时会主动跟他说,而当他多问几下冬萍,就闷头不说话了。不过,当一番雨露后,阿明还是把阿芳摆得煞煞平1。阿芳想要从他的手掌里翻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太喜欢阿明,生肖八字是克她的,她要颠,也不敢颠,生怕他离她而去。
秋雨一场接一场下了起来。阿明所住的窗外的高房子每天在升高,好几幢房子像刀儿似的把西山割成了一片片。政府大力拍卖地皮,房地产迅猛发展,好风景支离破碎了,阿明嘴里乱骂,但也无可奈何。
这天下午,阿明送几箱宣传资料、保单等东西到萧山子公司后就没事了,便到阿芳店里去。阿芳、冬萍和另外两个营业员正在零卖,他便坐了下来看他们做生意。
“阿明,你今天急个套有空?”阿芳边做生意边问。
“萧山跑了一趟,没事了,顺路来看看你们。”阿明道。
“看我,还是看冬萍呀?”
“嘿嘿,都看,都看。”
“你可从来没到我店里来看过我噢,看冬萍吧。”
“嘿嘿,两个都好看。”
开着玩笑,生意做好后,阿芳和冬萍都坐了下来说话。
阿芳:“中午的时候,我与冬萍在说,后天礼拜六,如果你不加班,我们下午就去丰乐或吴山歌舞厅跳场舞,急个套?”
阿明:“我们三个人?”
阿芳:“是呀,三个人。”
阿明:“那我不是要一拖二了吗?”
阿芳:“你不愿意一拖二?”
阿明:“嘿嘿,愿拖,愿拖。只是双休日生意最好了,你放得下?”
阿芳:“钱是挣不完的,有什个好放不下?礼拜一到礼拜五随冬萍挑一天休息,可是你只有双休日有空,冬萍也要让她轻松轻松,你说是不是?”
冬萍:“还是你们两人去跳吧。”
阿芳:“啊呀,冬萍,一起去!一起去!”
冬萍:“阿芳,我夹在你们中间不好吧。”
阿芳:“有啥个好不好,三个人开心。”
阿明:“那到时我同冬萍跳,你会不会生气?”
阿芳:“冬萍是个好女人,我不会生气的。”
一直坐到打烊,阿明也不回公司了,与冬萍说过“再会”,就带阿芳回家。他翻上万松岭,从杨公堤走,再走九里松,那一路风景好。
“阿芳,平时我一说到冬萍,你就翘着嘴巴不高兴,今天急个套这样大方愿意我一拖二呀?”
“阿明,生气是女人的天性。我不是不明道理的人,冬萍这样秀外慧中、孝顺父母的好女人,你能同她好上,也许是你的福气。”
“好姐姐,你是不是在为我考虑后半身呀?”
“那你也不能那么快扔掉我,总要有个过程,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阿明,我的心思是什么?”
“你的心思是。。。。。。是要我脚踏两头船。”
“阿明,实话告诉你,冬萍到我店里来做没几天,就有好几个单身的、有家的老板来搭讪儿了,如果冬萍被他们噱走了,那就是我害你了。所以,绝不能让冬萍心生他念。你一没大房子,二没大钱儿,也只是个开开车子的小蒂头2,根本不能与那些有上千万家财开着奔驰、奥迪的大老板比,现在的社会很现实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原来这样子的,我知道了。”
“已有老板约我带冬萍一起出去吃饭,去娱乐城玩,我都推辞了。在店里,我会管住她的,这个你放心,其它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阿芳,你这样跟我一交底,我都有数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一次跳舞,我试探着问她‘好事成双’,她说‘不可能’。”
“好你个阿明,我猜想你就是在噱头噱脑噱她,果然如此!”
“好姐姐,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我确实很喜欢冬萍。”
“既然你叫我‘好姐姐’,那今天晚舞我们到近一点的三墩去跳,完后你继续给我擦背。”
“好!好!像上一次一样,擦得你醉成烂泥!”
“擦一次,少一次,冬萍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知道,她不是一个随便可以亵玩的人。”
阿明他们去吴山歌舞厅跳,因为冬萍要顺便去小时候居住过的同胞社看看。这天落着小雨儿,吴山上笼罩着一片雾气儿,但一层层、一簇簇青绿绿、黄交交、紫罗罗的树叶儿还是依稀看得出,气势恢宏的城隍阁兀出于白墙黑瓦的山间房屋之上,雨雾中露着尖尖的阁顶,整个山色就像一幅精美的泼墨画。广场上摆放着无数小盆儿,盆儿里绽开着白白紫紫、黄黄红红的小秋菊,而花坛里的木芙蓉、仙客来、一串红、金花茶等花儿则姹紫嫣红,阵阵花香甚是醉人。虽然下着雨儿,但撑着花伞儿的游人还是不少,在一排枪卖工艺品、土特产的小摊儿前挑来选去,讨价还价。
阿明一拖二,左阿芳,右冬萍,而且心情特别地好——在给阿芳擦背的过程中,阿芳已默许他与冬萍的交往了。
在优美的舞曲声中,他轮流着叫两个美女上去跳,两人看他汗出淋淋的,就叫他休息一只,阿芳带冬萍去跳简单的连步。黑舞儿他自然摆出绅士的风度,陪他俩说话。到了迪斯科,三人便一起摇呀扭,跳得好开心。
下半场第一只慢三步开始,阿明先叫冬萍上去跳。
“冬萍,阿芳这人嘴巴上不肯吃亏,心底里还是蛮善良的,你说是不是?”
“她这人粗中有细,虽是个老板娘,但没架子,处处惠顾我们营业员,在她这里做,心情很舒畅,你找了她做搭子,也算生眼睛的。”
“哪里哪里,没找上一个可以做老婆的,不算生眼睛。”
“你呀,良心不知足。”
“除非表好胚3,没有人的良心会知足的。如果换成你,我就生眼睛了。”
“你是吃在碗里,看着锅里,当心阿芳打你屁股。”
“嘿嘿,我的屁股她哪里敢打,我不打她算是好的了。”
“阿明,好好待阿芳,不要想法太多了。”
“可是我老是要想你呀!”
“那你就慢慢交、好好交去想吧。”
下一只并四步,阿明换成阿芳跳。阿芳也许为了同阿明好说说话,没有叫他跳拉手,而是走步子。
“阿明,之前我一听到你说冬萍,一看到你们跳舞,心里就很不舒服,刚才看你们跳舞、说话,心里感到很高兴。”
“女人就像六月里的天气,总是多变。”
“不是我多变。阿明,自从冬萍到我店里来做后,我们天天说话,觉得冬萍真是个不错的人,又漂亮,又贤惠,谁讨了她做老婆,绝对不会差。你一个人也晃荡这么多年了,我快五十岁了,陪你总是有时间了,你是应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
“阿芳,这事儿我也想过了,我房子么孤老套,也没啥积蓄,根本不敢追冬萍。还有你我每天伴惯了,感情这么深,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真是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