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门口,籽晴便听到娘亲那愤愤的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终也难怪,水嬷嬷从自己还没出生便伴在娘亲左右,娘亲待之如同姐妹,现下,当然会心疼,会生气。
“若瑜莫气,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对那伤了水依的待人绝不轻饶!”
皇上亦忧心忡忡,这回伤的是水依,下回呢?
会不会就是皇后?
思及至此,不禁冷汗殷殷,寝食难安!
若不将那叵测之人除去,叫他如何安心?
淡淡芙蓉清香,送来的竟是丝丝寒彻骨!
籽晴定定身形,只袅袅步入中堂。
“父皇,娘亲!”
轻轻福身,这是见到长辈起码的礼貌“籽晴来探望嬷嬷的!”
轻轻抿着小嘴,心中那掩饰不住的牵挂跃然脸上……那受伤卧榻的,终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啊!
“小喜子!”皇上冷眼扫过苦着一张脸的喜公公,冷冷的唤着。
“不关喜公公的事,父皇莫气,喜公公哪里顶的住籽晴的央求么。”
笑着为喜公公开脱,只因为她终是不愿意有人因她而被牵连。
“籽晴刚刚去过白叔叔那里,看到了那簪子!”
“籽晴可是知道,那是何人之物?”
皇上随口一问,却触及籽晴那微蹙的峨眉以及泛笑的嘴角时,心中竟然一惊。
“是,籽晴知道!”
轻垂眼睑,毕恭毕敬的回着皇上的问话,从皇上那一闪即过的眸里,籽晴知道他已经想起那是自己曾向他炫耀过的纪念品“那簪子,是籽晴的!”
风,依旧轻轻,芙蓉花香,依然淡淡,却怎么,那彻骨寒意,却只觉更甚?
明明,她是众人所识得的籽晴不是么?
有谁会怀疑她会刺伤嬷嬷?
明明,她是众人最爱的籽晴不是么?
即便是她真的刺伤了嬷嬷,又有谁会怪她?
何况乎,不是她!
明明众人皆知的结果是不予追究,那为何,寒冷却冻伤了每个人的心?
仿佛这句话但从籽晴口中所出,便会造成无法挽救的结果?
莫不是,只是多心?
“你当日不是说,那簪子共有两支,相同模样?另一只何在?”
虽为一国之君,心中终是有所偏宠,他会怀疑天下人,却终会相一切办法为籽晴开脱!
“另一只,在鸢儿那里!籽晴刚才去确认过了,鸢儿的发簪,仍在她处!确是籽晴的那一只,不翼而飞!”
头,埋的更低。
终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说谎。
心里的紧张局促,使得她根本不敢抬眼正视那满屋子关心着她的人……尤其床榻之上的水嬷嬷!
“算了,嬷嬷相信,籽晴不会刺伤嬷嬷的!籽晴从不撒谎,她说那簪子是提了,就定是掉了,许是哪人存心害籽晴,才会用来伤我!反正也只不过是皮外之伤,就这么罢了吧!”
虽然明显的吃力,嬷嬷却终是开口。
从小到大都一样,但凡牵扯上籽晴,她总是拼命似的袒护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终是明白,那彻骨的寒意,与风无关,与花无关,只关乎那人,那心,已然满是冰霜。
“我决不容许任何危及到皇额娘的不安存在,今日起,籽晴便出宫去罢!”
这般的决绝,甚至不屑看她一眼,眼前这人,真的是那日承诺会保护自己的……邪主么?
“这雨之国里,还是朕在当家做主,几时论到你发号施令!”阴冷的脸色,没有温度的语气,谁会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在对自己的儿子说话?
“我同意莫邪的做法!即便身为太子妃,亦不能例外!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这是以身作则!若是自家人做错了事便不了了之,以后这若大的天下,要如何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