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坞想了想,没说话,觉得自己没有随便处置许灵卿光脑的权利,指尖无意间落在光屏上的一刹那光脑自动解锁,入眼又是许灵卿的桌面壁纸——江雪坞高中时的照片。
彼时照片里的他十分具有少年气,眼尾上挑嘴角含笑,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飒飒如冬日白杨般清爽明亮,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白皙的小臂,窗外是大片绿色的榕树枝叶,碎金般的阳光落在他浅黑的发间,侧脸清俊如玉,正在奋笔疾书——
抄许灵卿的作业。
江雪坞:“.........”
见这么远古的黑历史还被许灵卿妥善保存着,江大<ahref=www.po18e./tuijian/haomenzongcai/target=_blankclass=infotextkey>总裁</a>抹了一把脸,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最终默默点开了桌面垃圾桶:“........还是删了吧。”
元沅边开车边抽空看了光屏,见此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江雪坞一个alpha,你又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江·歪脖子树·雪坞:“...........”
我哪里像歪脖子树了?!
元沅见江雪坞指尖悬在光屏上头,迟迟没有删除照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手一挥,准备直接替他将江雪坞的照片丢进垃圾桶,谁料眼前突然出现一辆违章行驶的车,惊得他一打方向盘,指尖一滑不知道点到哪里,面前的光屏倏然跳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照片,贴近一看竟然是江雪坞高中到现在的全部近照,粗粗看一眼相册统计的数量,竟然有上万张。
江雪坞:“........”
元沅:“.......”
元沅感觉自己几年前被alpha抛弃的时候都没这么无力过,狠狠扶了扶额:“算了算了,别删了,删到明年都不一定删的完。”
江雪坞:“.......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像个痴汉似的。”
元沅怒视着他,抽出指尖在光屏上点了点,指尖穿过光屏漾出阵阵水波:“你不是吗?!”
“你看看备忘录里,全是江雪坞的个人习惯与喜好.......草,你竟然连他最喜欢穿什么款式的内裤都知道!”
江雪坞:“...........”
为什么明明是许灵卿一个人的社死,偏偏他也感同身受地觉得尴尬?!
“你的生活里除了江雪坞,就不能有点别的了?!”
元沅觉得自己迟早被气出十年脑血栓,抓了抓头发,一打方向盘换了个地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拉/皮/条:“来来来,我带你找乐子去。”
“各种alpha供你挑选,保证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虽然不一定比的过江雪坞,但是可以以数量取胜。”
元沅睨了江雪坞一眼,语重心长道:“摆脱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江雪坞心道我又不喜欢alpha,你给我100个让挑我也没感觉,面前的光屏却缓缓变色,来自“江雪坞”的通信消息又传来,江雪坞这次手快了,不顾元沅的劝阻,“啪”地一声接通了光脑讯号。
“啾——”
出乎意料的,通讯接通后,光脑上并没有出现“江雪坞”的脸,反而是负责打理他另一部公事光脑的贴身秘书陈訾一脸严肃地看向屏幕:
“夫人。”
江雪坞动作一顿,看着陈訾深皱的眉头,心中顿时飘起了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他看着陈訾欲言又止的脸,语气逐渐变得有些急:“卿......亲爱的老公没事吧?”
元沅在驾驶座上无声翻了个白眼。
陈訾双手交叠坐在病床前,身后是昏迷但气色红润的“江雪坞”,语气沉凝:“医生检查说江总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睡着了,但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江雪坞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的许灵卿一眼,心道废话,魂体被电成那样哪有那么快能醒,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但他没法和陈訾解释其中的内情,听到许灵卿没事便松了一口气,敷衍地应了一句:“没事就好。”
陈訾眉眼微挑,突然有些惴惴不安,往常江雪坞打个喷嚏手破个皮许灵卿都紧张个不行,今天江雪坞都躺病床上了对方还无动于衷,难道这两位真的离婚了,没爱了?
他的cpbe了?
陈訾这边还没想出个头绪来,身后的床单一处却缓缓隆起一层褶皱,病床上的许灵卿指尖一动,眼睫轻颤,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视野内一片朦胧,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沉促的呼吸声,随后垂下眼睑,视线微微下移,呼吸之间,便正在说话的江雪坞对上:“.........”
江雪坞语气猝然一顿,猛地攥紧了衣角:“.........”
病床上的许灵卿睡的还有些懵,尚且迷茫模糊的瞳仁泛着水色,但在对上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倏然瞪大,像见了鬼般神色惊疑不定,下意识就要坐起来确认什么。
在一旁的陈訾察觉到他的意图赶忙将他扶了起来:“江总,你醒了。”
“别碰我!”
许灵卿厉声甩开陈訾的手,像个受惊的兔子红着眼冲着除主人以外的生物呲牙,但因为现在的这具身体昨天还曾受他的锁喉摧残,嗓子哑的不行,沙哑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双手撑在床边,只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光屏,像是要把江雪坞瞪穿,片刻后道:
“你是谁?”
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江雪坞看了一眼许灵卿,又看了一眼凑过来看光屏的元沅,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暴露:“我是.........许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