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狂风骤雨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云凛埋在被子里继续睡。
身边的床垫又陷下去一些,一只大手覆上腰侧。
沈颂身上凌厉但是稳定的信息素气息包裹住了云凛的周身。
但是云凛实在是不想动弹,就趴在那里装死。
沈颂手指轻轻摩挲着,嘴里轻轻哄着:小云朵,太阳晒屁屁啦。
云凛眉头皱了皱这家伙怎么这么幼稚
身子依旧趴着没动弹,只是把脸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沈颂嗤笑一声,翻了个身直接跃到了大床的另一侧,把自己的脸主动送上去,还顺势凑近了云凛的脸。
但是手就像是长在云凛腰上似的,不打算拿开。
在这样几乎脸贴脸的距离下,沈颂用自己的鼻尖一下一下地去点云凛高挺的鼻尖,跟条大狗狗叫主人起床似的。
云凛被他烦的没办法,终于睁开了眼。
他声音沙哑,并不清亮,显然是昨晚喊哑了。
沈颂,你出去,让我睡会儿。
沈颂保持着作恶的姿态,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良无辜: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就欣赏欣赏我宝贝睡觉罢了。
云凛一点不客气地抬起手来,按住沈颂的俊脸就给无情推开。
他清了清嗓子,嗓音才回复了一些,别看我,我发麻。
沈颂一挑眉:哪里麻?
还能哪里麻,头皮发麻,脊背发麻,总之被盯着看,谁也不可能好好睡觉。
云凛自觉说错话,干脆自暴自弃,闭上眼睛原地睡觉,懒得理那别有意味的浑话。
反正嗓子有些哑,也不想说话。
沈颂开始施展磨人的功夫,手也不老实,哥哥,昨晚你在浴室里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实在是不放心,想和你求证一下。哥哥一直教育我说君子重诺,那说了就不可以反悔吧?所以哪怕是哭了,也不能出尔反尔对吧?
云凛反手拍开他的爪子,老僧入定似的闭着眼睛继续睡觉,仿佛没听见似的。
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和某人看齐,变得厚了起来。
沈颂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他依旧不依不饶,根本没打算放过云凛。
手臂一圈,哥哥不记得也不要紧,我记得呢,我给你复述一遍。
说着,沈颂还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昨天呢,哥哥眼泪汪汪地求我帮一种忙,这种忙嘛啧,怎么形容呢,就是放在小说里会被锁的那种忙,BBS上会打口口的那种。
云凛眉头皱起来,捏着鹅绒枕头的手攥成了拳头,骨节泛白。
沈颂满意地看了一眼那漂亮的手,但是持续保持着作恶的姿态。
你甚至答应主动撕毁那份守则公约,只求我进去
云凛一把精准无误地捂住了他的嘴,把接下来要说的暴言按在了手心里。
闭嘴!
沈颂拉开云凛的腕子,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绸缎般的肌肤上,我说的是事实呀。
云凛眼尾两挑绯红潋滟,眼眶被气得发红,就这么静静地瞪着沈颂,尽量保持语调平稳冷静:没有全部否定,只是同意你修改部分条例罢了。
沈颂用自己的脸颊去蹭云凛的手背,看似温软,说得却不太像是人话。
对,哥哥都已经那样了,还能清醒地和我争执条例的修改,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云凛:
沈颂继续拉着细伶伶的腕子,放在眼前细细欣赏修长的五指,那我捋一捋,哥哥说了,以后可以按照情况判定是否可以身体接触,那这个,我就不大懂了,你依然已经让我挨了,为什么还要加限制呢?
为了防止你耍无赖。
云凛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翻了个身不予理会这个魔王似的家伙。
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个情况,他拉上自己的被子,耳根已经发热,你出去我睡会儿,别来烦我。
宝贝,你都睡到中午啦,沈颂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云凛的大臂上,用下巴晃着人,休息够了就不要睡啦,我有事儿要和你一起做。
还有事儿要一起做?
还要做?!
云凛听见头皮都麻了。
被沈颂磨,加上困倦,还有羞臊,这些情绪汇聚在一起,像是不断冲击着大坝的洪水,终于,在这句话落下去以后,大坝裂开一道口子,情绪的洪流轰然喷薄而出。
云凛转过头瞪着沈颂,语气凌厉:你还没完了是吧?你折腾我到早上日出!是想要我的命吗?
沈颂愣了一下,隔了几秒,反应过来以后,噗嗤笑了一声,他凑上去啄了一口漂亮的嘴唇。
哥哥你就算想,我也得考虑你的身体情况,估计再来一波你受不了,我也不想伤了哥哥你的身子。
云凛也略有怔忪,心里想:不是么?
他本来还在为自己突然的情绪爆发而愧疚,没想到沈颂又很缺了大德地说:按照晚上的经验来看,哥哥一次一次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面和瓷娃娃似的,挨一下就迸裂。
云凛一下子就不埋怨自己了,恨不得把沈颂一脚踹出卧室去:没什么事儿的话,门在那里,自己出去,别来烦我。
有事儿啊,当然有事儿!
沈颂啄了一口云凛的眼皮,把这凌厉的视线给亲没了,这才托腮说话:我的意思是,哥哥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去趟宠物商店吧,我想给雪球找个伴儿。
雪球?云凛反应了两秒,这才意识到沈颂说的没错。
自己平时工作忙,不常回家,沈颂和他一起泡实验室,也没有时间陪雪球,说起来,雪球确实有些孤单。
倒是自己疏忽了。
嗯,你说的对,云凛捂了一把脸,让自己从困顿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然后他坐了起来,伸手去拿衣服,去给雪球找个玩伴也好。
沈颂眼疾手快,一把拿掉了他手里的衣服,笑嘻嘻地:哥哥,还是让奴家伺候你更衣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不用。云凛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自己穿。
沈颂瘪瘪嘴,像是个受伤的大狗狗似的,眼睛里转着星光,却分外委屈,让我给你穿嘛,让我给你穿嘛!
云凛现在腰还是酸的,他冒不起这个险,于是对着卧室门抬了抬下巴,你想扣分么?
合约内容不是完全否定,只是一些条款有修改,比如在云凛不反对的情况下,沈颂可以有身体接触,当然,云凛反对沈颂也会有身体接触,这不过这些后续的条款变更还要循序渐进。
沈颂很能沉得住气,立刻双手奉上云凛的衣服,恭顺地滚下了床,哥哥你慢慢穿,穿好了出来吃午饭。
出门以后,他还贴心地把卧室门关上了。
云凛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早就不能穿了。
他扶着酸困的腰下了床,拉开衣柜找衣服,却在柜门内的全身穿衣镜上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冷白皮如果是一片雪,上面星星点点的痕迹就好像是落在皑皑白雪上的朱砂梅瓣,有拖行的痕迹,有齿痕,还有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