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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地一声虹膜认证成功,乐允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实验室大门自动合上,唤他前来的博士并不在内,乐允警觉不对,后脑勺就被冰凉的枪口抵住。
乐允双手举过头顶,语气疑惑:“博士?”
回答他的是枪上保险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压抑着的低沉嗓音。
“往前走。”
陌生的声音,乐允心一悸。
听声辩位的话,在他身后,比他高,他有一米七九,这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三的样子。
乐允迈步向里,枪口始终抵着他的后脑勺,a区实验室是博士实验重点区域,实验室面积很大,走了有一会儿,直到触目一片红,乐允停了下来,指尖冰凉。
博士的尸体倒在血泊里,从血液颜色上看,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死因......一枪毙命。
“枪,捡起来。”
枪?
乐允目光落在地上染了血的手枪上,心中有了计较。
“你杀了博士,让我做替罪羔羊?”
生死关头,乐允清醒又平静的阐述事实。
没人回应。
身后人的呼吸愈渐沉重,像是积久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乐允上前弯腰拾枪,左手若有若无的擦过白大褂边角。
“小心!”
角落里走出一人,出声提醒。
那是瞬间发生的事。
乐允猛然转身,挟持他的男子面容映入眼帘,乐允幽黑的瞳孔骤缩,他甚至看见了枪口的火花,接着右肩惯性向后一靠,没一会儿一阵剧痛从被子弹击中的右肩处蔓延,指缝间三根麻醉针应声而落。
乐允捂着肩膀,汩汩从肩头鲜血流出,染红了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乐允微弓着背,扬着头愣愣的看着开枪的男人。
那是一个俊美无俦的高大男子,像是欧洲贵族,举手投足散发着魅力,一头及腰的淡蓝色长发微卷,幽蓝色的瞳孔,红唇鲜艳如血,像是从月光下神秘古堡走出的吸血鬼。
乐允凝视着男子面容,鼻梁高挺,雌雄莫辨。如画的眉眼满是煞气,凤眼眼角上调,更显威仪。
半晌,乐允喃喃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临风”。
被唤做临风的“男子”眼神陡然一厉,抬起手,动了杀意。
“阿风,冷静。”初曜及时制止了他。
临风放下枪,情绪依旧激动,手指发抖,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挨了枪子的乐允,目光犀利的仿佛在乐允身上戳洞子。
为了防止手误,临风扔了枪,缓缓走向乐允,在他面前站定,他微低着头看乐允,然后一脚将乐允踹趴下。
乐允吃痛蜷了一下,男人力气出奇的大,膝盖被踢了那么一下,骨裂般痛的他龇牙咧嘴。
“何乐允”
临风一字一句的念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乐允闭了下眼,突然笑了,“临风,别杀我。”
临风凤眼微眯,没说话,抬脚踩上乐允的肩头,缓缓碾压。
“呃——”
乐允痛的蹙眉,又舒展开,失血导致苍白的面容上依旧带着笑意,甚至放下手,把伤口送到临风脚底,任他肆虐着伤处,笑着开口,“你想怎样都行,只一个条件,留我口气。”
临风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我会认下杀博士的罪,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何?”
临风简直被气笑了,不知道乐允哪来的自信,不过,他肯认罪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记住你说的话。”
初曜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地上的三根麻醉针。
缴械投降。
呵,无聊。
一级警报响起,红光警戒中,阿尔法基地所有研究人员陷入恐慌。
基地被攻击了还是实验出问题了?
他们想不到竟是博士被杀害了。
更想不到凶手,是博士唯一信任的何乐允教授。
关键时刻初曜站了出来,将事情平息,他处理的很简单,一致对外隐瞒博士身亡的事实,所有研究人员各司其职,des项目继续进行。
阿尔法基地的所有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层层挑选进来的,各方面能力皆属上乘,他们心里清楚明白自己荣辱兴亡与博士紧密相连,des项目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异议声也是有的,初曜的手段更是简单。
杀鸡儆猴。
不服从者,有异心者,诛之。
几番波澜后,再无发声人。
阿尔法基地位处极北地下,全面戒严,这么个封闭的场所,初曜的独断专行称得上基地中的皇帝。
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搞科研的常年埋头苦干,身体弱的不行,而初曜,战斗力惊人。
不过,人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疑问。
初曜,临风,还有一部分唯初曜命是从的人,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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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基地占地面积大,每人有自己负责的领域,互相没见过实属正常,不约而同的没放在心上。
这些都是初曜在忙,肃清了半个月才平定下来,临风无暇考虑其他,他满脑子被仇恨填满,只想好好“招待”他。
何——乐——允!
你欠我的,该拿什么还!
阴冷的地牢里,乐允一人独间,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临风诧异基地竟然还有地牢,转念一想这基地远比他想的大的多,便释然了。
毕竟整整一年,在同一个基地内,他从没和何乐允碰过面。
地牢内还关着许多人,照初曜的话说,那些是叛徒,基地内还有许多,他要慢慢一个个的揪出来。
对于初曜的话,临风深信不疑。
他毫不在意异样的蓝发有多么显眼,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径自走到关押乐允的牢房。
听到声响,乐允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仰视着临风,眼里泛着光。
“临风......”
临风蹲下身,望着乐允,他命人处理过乐允肩头的伤,子弹取出包扎好,不必担心他失血过多死了,不过——
乐允的身子骨确实不好,在寒冷的地牢呆了一夜,面色不自然的红,光看就知道他发烧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乐允怔了一下,临风觉得稀奇。
乐允此人,心机深沉,面不露色。不是说他面瘫,而是在任何时候,你所能看见的他的表情,都是他想给你看的。他一向冷静异于常人,泰山自若,这明显的怔楞可真不像他。
是伤了病了,感官也迟钝了吗?
想到这,临风暗恼,他又该死的揣测他的想法,像以前一般。
该死的,他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
不会小心翼翼的,每说一句话都斟酌再三生怕惹恼了他;
不会因为得到他一个夸赞,就激动的久久无法入睡;
不会将他说的每一个字记在心头,反复揣摩。
“靠近些。”
乐允挪了挪腿,向铁栏杆外的临风贴靠了上身。
“呃啊——”
乐允咬牙,捏紧了拳,他不躲那只精准戳进他肩头伤口的手,也不求饶,就生生挺着,额头都冒了冷汗。
“回答我的问题。”
乐允的衣服宽松,临风从他领口钻进去的手指更甚的从绷带缝隙中戳弄着,搅着伤口,逼着他说话。
“临风......就是临风啊。”
真是愚蠢的问题。
他何乐允亲手将“她”送到实验台上,那毫无人性的博士对“她”进行的变性实验当然也在他的考量之内。
“她”变成了“他”,模样倒还是有原来的七分样。
收回手指,在何乐允脸上蹭掉血,看着他素净的脸蛋上两道滑稽的血痕,临风站起身。
何乐允有严重的洁癖,一天早晚得洗两遍澡,白大褂备了n件,但凡脏了要立马换掉。
临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何乐允的狼狈,脸花了,衣服脏了,头发都凌乱微卷。
这样的环境,你能坚持几天呢?
临风离开,他还是无法坦然直面这个人,他的,前男友。
你亲手毁了这基地里唯一爱你的人,那么往后余生,你将永无人爱。
若有。我亲自回毁给你看。
地牢的大门合上,乐允却未收回目光。
望着临风离去,望着那扇不知何时会再开的大门,久久地,是希望,更是绝望。
他害了临风,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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