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树赶紧收回手:什么?她不是你员工啊?
谢长昼冷笑一声,也没应,自己按轮椅,扭头走了。
向旭尧立马跟过去。
赵辞树追上来,喋喋不休:不是,我以为你俩久别重逢天雷勾动地火办公室恋情呢,她不是你员工,那她怎么在这儿啊?
等电梯,谢长昼不说话。
赵辞树看他面若寒霜,猜测:你对当年分手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多年后重逢,就把她睡了,然后狠狠玩弄她的身体和感情,所以她来找你讨说法?
半晌,谢长昼还是不说话。
他表情不太好看,赵辞树也习惯了,这人表情就从没好看过。
不对啊?那不然
赵辞树。谢长昼突然冷淡发声。
嗯?
你要是实在没事做,我给你找个牢来坐一坐。
赵辞树终于闭嘴,沉默着跟他一起上楼。
总裁办在四十多层,初秋天高云淡,巨大的落地窗正对总台大楼。
向旭尧去烧水泡茶,赵辞树甩着手,左看看右看看,看见谢长昼摆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
那已经是四年前了,在香港老宅,谢长昼生病归生病,腿还好好的。
他拿起相框,又放下,叹息:晚晚要生了。
谢长昼嗯了一声,语气平淡:什么时候?
下周吧。赵辞树说,你不回香港看看?
谢长昼头也没抬:等她满月,我给她包个大红包。
赵辞树啧啧啧:薄情寡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晚晚可是你亲妹妹。
谢长昼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大哥,底下一个妹妹。
妹妹叫谢晚晚,比他小四岁,联姻,嫁给了博诚实业二公子。婚后迅速怀孕,预产期就在本月。
嗯。谢长昼没什么反应,向旭尧不在?
刚出去了。
谢长昼嗯一声,拉开抽屉,熟练地找到烟和打火机,啪嗒点燃。
赵辞树睁大眼:你还抽,命要不要了?
谢长昼不说话,修长手指间白烟浮起,他缓慢地舒一口气。
医生确实不让吸,但身边的人劝不住。
谢长昼总对他们说,这是以前做项目留下来的坏习惯,有瘾。
只有赵辞树打心眼儿里觉得,是能劝住他的那个人走了,他潜意识里自暴自弃,等着那个人回来管他。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赵辞树看着他,半晌,问:阿昼,你是不是还在怪晚晚。
手指间烟雾缭绕,谢长昼垂眼看烟。
但我觉得,真没必要介意那么久。赵辞树声音放轻,跟他讲道理,四年前情况特殊,那时你躺在病床上都快死了,polar出了问题,晚晚问一句要不要代为处理,是人之常情,她
谢长昼摇头打断:不是一码事儿。
谢长昼祖母是建筑界泰斗,一生育人无数,留下的作品和材料也不计其数。
但到了这一代,家里其实没人接这个班,除了谢长昼匀一部分精力出去做了polar事务所,就只有谢晚晚还有心思搞建筑。
他快死了,她问那么一句,就算真是想把polar抢过去做,谢长昼也觉得没什么。
谢长昼觉得怪的是,他名下那么多产业,别的跟建筑沾边的更赚钱的项目也不是没有,谢晚晚怎么偏偏要盯着polar。
他指骨泛白,按灭烟头:我最近才想通。
怎么?
谢晚晚当时也不是多想要polar,她只是怕我把polar给孟昭。
赵辞树愣了一下:不至于吧,那才几个钱。
不是钱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快死的时候,她跑去跟孟昭说什么。
嗯?
谢长昼眼里没什么情绪:说:我二哥这几年给你花了不少钱,算对得起你了。他们这样的人,谈恋爱就是玩儿,你怎么还当真了啊。你也认识钟颜吧,我二哥迟早要跟她结婚的,或者,你想等他结了婚,还天天溜出来跟你上床?
赵辞树是真的无语:她至不至于?
我刚知道。
什么时候?
三天前。
赵辞树静默了。
孟昭肯定在想,我不会不知道谢晚晚跟她说了什么。谢长昼微微眯眼,但问题是,我确实不知道。
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是,他压根儿没想着去问。
从小到大,他跟家人关系一直很好,就算大哥不太想让他跟孟昭在一起,也没有特别激烈地反对过。
他就一直觉得,没事儿吧,有回寰余地。
车祸醒来后,孟昭口不择言,他被她气疯了,差点儿再进一次icu,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弄死她,根本没考虑别的。
过了很久才觉得可疑,以往生病,孟昭心疼他都来不及,车祸那回是怎么了,她不喜欢他了,让他去娶别人。
赵辞树愣了好半天,迟钝地回过劲儿来:所以你趁着谢晚晚生孩子,把她手里的人都你等着吧,等她生完孩子,回来找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