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晚没睡好。”
准确地说是他最近都没睡好。
陆清遇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眉头还下意识地皱着。
林灼瞬间坐好，也不乱动了，揽着陆清遇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睡吧，药我看着。”
没过一会儿，陆清遇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了，林灼的脖子微微有些痒，却一动不动。
床上躺着的祁靳也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林灼搂着陆清遇，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思绪有些飘，他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事情。
当时陆清遇生病进了医院，洋娃娃一样的小脸烧得通红，还特别懂事地对宋玉兰说：“妈妈我没事。”
后来守了一天的宋玉兰被周秀云叫去吃晚饭，让林灼照看陆清遇一会儿，林灼上了病床，把陆清遇抱在怀里，问他难不难受。
陆清遇小声对林灼说：“小猪，生病好难受，打针好疼……”
林灼就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他背上一下下地拍，“小鱼好勇敢。”
陆清遇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我今天不想勇敢了。”
林灼把他抱紧，亲亲陆清遇的脸蛋，“好，那今天不做勇敢的小鱼了。”
陆清遇闭上眼，委屈地说：“再亲一下吧……”
林灼又亲亲他的额头，“好，亲一下痛痛飞飞。”
再亲亲他的鼻尖，“亲两下健健康康。“
最后亲亲满是针眼的小手，“亲三下长命百岁。“
林灼把陆清遇的手攥在小小的掌心里，“好一点儿了吗？”
“嗯……“
林灼低声哄他，“睡一觉吧，我抱着你，梦里也不要怕，我会去梦里当你的骑士。”
陆清遇握住他的手，“我不是公主，哪有骑士？”
“有的，”林灼特别认真地说，“我就是你的骑士，把不好的都赶跑。”
陆清遇笑了笑，咳了几声才说：“那我是你的公主吗？”
林灼想点头，又怕陆清遇生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公主，在外面的时候是王子，在我这里可以做公主。”
陆清遇皱了皱眉，“那你什么时候做我的公主？”
林灼有些茫然，愣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公主啊……我是骑士。”
陆清遇靠在林灼身上，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地说：“谁说骑士不能做公主……“
寓小言
林灼的思绪被拉回来，是张医生进来换药，他直愣愣地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瓶，心里又空又堵。
张医生换好药回身看他，“想什么呢？见底了怎么不叫我？”
林灼低声说：“抱歉。”
陆清遇被他俩的说话声吵醒了，他刚一动，林灼就连忙偏头看他，语气温柔得要命，“吵醒你了？”
陆清遇刚睡醒还有些蒙，没什么反应。
林灼就连忙在他身上拍拍，低声哄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陆清遇摇摇头，坐直了看向他，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儿。
林灼笑着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被陆清遇皱着眉躲开了。
林灼一愣，这才意识到还有人在，他连忙收回手，张医生摇着头走了，“到底谁是病人……”
林灼有些恍惚，他低头看向陆清遇的手背，洁白光滑，没有针眼。
陆清遇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林灼沉默着摇了摇头。
陆清遇看向病床上的祁靳，祁靳正睁着眼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灼抬头看了看时间，问祁靳，“马上吃饭了，你吃什么？粥行不行？”
他问完才想起来祁靳根本不搭理他，林灼已经气不起来了，只是用胳膊碰碰陆清遇。
陆清遇像个被使唤的机器人，把林灼的话重复一遍。
祁靳看着他说：“不吃。”
陆清遇点点头，“行。”
他看向林灼，“吃饭吧。”
“你去吧，”林灼看着祁靳说，“我在这儿守着他。”
陆清遇皱眉，在他和祁靳之间看了看，“你又抽什么风？”
林灼笑了一下，推着陆清遇的肩往外走，“张医生中午也去吃饭，他一个人在这儿还挺可怜的，而且我刚才还打了他一下，万一他出什么问题我也有责任，你去吃吧，给我随便带点儿就行……”
林灼一口气说了一堆，才把陆清遇送走了，他回来后关上门，看了祁靳半晌，淡淡地说：“你喜欢陆清遇吗？”
第51章没有难以启齿
祁靳终于给了林灼一个眼神，他看起来依旧很虚弱，只是轻轻勾了下嘴角，“怎么突然看出来了？我以为你瞎了呢。”
林灼没在意祁靳对他的讽刺，他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了。
祁靳皱了皱眉，哑着嗓子说：“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我有。”林灼说。
祁靳把被子里已经不热了的热水袋拿出来，漫不经心地说：“你终于发现自己喜欢他了？还是你终于敢承认了？”
他抬眼看向林灼，语气满不在意，“无论是哪个，我都没兴趣。”
林灼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一下，他手肘撑着膝盖，俯身向前，“这些和你没关系，你也不需要有兴趣，同样的，陆清遇也和你没关系。”
祁靳啧了啧，“你不敢喜欢的，就想让我也不喜欢，我凭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