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的早,两家准备晚上在此留宿,晚膳前,长生和师傅一起去念经,绡绡几个年轻人在屋子里下五子棋。
顾名琛赢得最多,其次是绡绡,顾名亭和封睿输到怀疑人生,直接往床上一摊。耍赖不玩了。
绡绡嫌弃地看看两个输不起的,站起身准备出去转转。
除了出国那几年,几乎每年她都要来一次灵元寺,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她沿着小径慢慢走,鞋踩在新下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知何时,走到了长生幼时住的房间旁,那里已经住进别人。
绡绡站在门外,轻笑出声。
也不知当年她砸的坑,后来寺里有没有修补。
远处清悦的钟声响了,绡绡知道那是提醒晚饭的钟声,代表着此时念经的僧人们该休息。
长生回来会经过院墙边的门,绡绡眼珠子一转,露出一个坏笑。
她捧起一团雪捏成球放在身后,没过多久,长生从墙后出现,绡绡举起一只手,叫他:“长生。”
佛门清静,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长生成功捕捉到,清俊的男子穿着念经前换上的青袍棉服,手拿一本经书,宛如雪地中一棵挺拔青松。
他抬眸看过来,唇边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抬步走过来。
啪!
才刚走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片冰凉清寒的雪意迎面扑来。
长生:“……”
他看着罪魁祸首带着得逞笑意的脸,气笑了。
欠儿蹬绡绡三两步蹦过来,凑到他怀里,拿出纸巾,边帮他擦脸边得意道:“你好笨啊,8岁的时候就被我打中过,这次又没躲开。”
长生捏住她胡乱擦脸的手,动作一滞。
他也想起来了,那年小年他独自一人在佛殿念完经,在朦胧的月色下,沿着小径回房。
松散的雪球迎面扑来,在那后面是某个小姑娘灿烂到耀眼的笑,一如现在。
长生握住在自己脸上胡乱作弄的手,轻笑:“是啊,可能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躲不开,那该怎么办?”
绡绡仰脸看他,故作嫌弃道:“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呆在我身边,任我欺负啊。”
长生定定看着怀中的人,他们一同走过数个漫漫寒冬,好多东西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过。
这双盛着满天星子的眸,和初见时拦在自己面前,碰瓷耍赖的小姑娘重叠到一起,分毫未变。
半响,长生垂眸笑了,双臂用力拥紧怀中人,轻缓而又郑重道:
“绡绡,我爱你。”
“我也是。”绡绡笑嘻嘻地回抱过去,故作惊讶:“好巧哦,我也爱绡绡。”
长生:“……”
耳垂被记仇小和尚报复性地咬了一下,绡绡在他怀里蹭蹭,踮起脚凑到耳边小声神秘道:
“再告诉你个秘密,秀儿和绡绡都爱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