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梅林中游玩,二皇子远远地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温良夏以为他欲寻自己单独说话,便安安静静等在原处。大约过去半个时辰,二皇子身边的前女官来传话,声称带自己过去见二皇子,温良夏便跟着她登上了马车,没想到绕路到达这片暖湖偏僻处之后,她没有见到期望中的二皇子,却碰上了等候已久的秦宸佑!
谁知秦宸佑那窝囊废,胆子居然越发大了,冲过来便抱住她,兴奋地说道:“良夏,我好想你!”
自从娶了季云姝之后,秦宸佑的生活比从前更加痛苦。季云姝出自书香门第,性情温和,持家有度,如今和亲王府诸事皆掌握在她手中,但是,无论季云姝千好万好,唯有一点难以让他忍受,那便是——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季云姝不比温良夏直白,凡事喜好兜圈子,讲面子,就连鄙视都鄙视得曲折离奇,看得人浑身难受,坐立不安,她的眼神让他感觉十分憋屈,却又没法抱怨,世上难以言说的痛苦,莫过于此。她那古怪的眼神,那刻意的疏远,他宁愿温良夏打他,骂他,也不愿在女人眼风下遭到这种自尊心的凌迟。
他秦宸佑的确窝囊,的确没有用,但是,季云姝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居然也敢这样对待他?
“你给我放开!”温良夏一把推开秦宸佑,用手理了理鬓发,指着他鼻子尖声骂道,“你三年前便已成婚,如今联合二皇子骗我来此,还对我搂搂抱抱,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温良夏冲动却不蠢,秦宸佑此番得手,明显是和二皇子勾上线了……她眼神一黯,好你个见风使舵的二皇子,居然敢玩弄到我的头上!今日我若全须全尾地出去,就不会让你好过!
温良夏这辈子何时服过软,在她的心里,唯一打倒过她的只有温良辰而已。即便在某些时候,她也从未服过温良辰。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其他人将手伸到她的头上!
“我,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自从成婚之后,我过得生不如死,母妃去家庙了,季云姝成日对我冷淡,就连父王……他连个白眼都舍不得给我。我好难受,你嫁给我罢,温良夏,我求求你了。”秦宸佑嘶哑着声音道,眼中一片可怜又可怕的迷茫。
和亲王妃是他的地,更是他的天,没有了和亲王妃,他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温良夏往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她猛地回过头,发现自己背后是一片小暖湖,原来,她早就被秦宸佑逼得退无可退。她把心一横,既然他一定要纠缠到底,她决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温良夏霍地抬起头,狠毒地一笑道:“好啊,你先将季云姝给休了,再来和我谈成婚之事。”
秦宸佑眼中浮现一抹痛苦之色,一想到和亲王那张脸,他便吓得肝胆俱裂,但若不靠温良夏,他又根本不敢动季云姝。
秦宸佑伸手按抓她的肩头,犹犹豫豫道:“我若是休了季云姝,父王还不得杀了我!良夏,你若嫁给我,我许你世子侧妃之位,以后机会有的是,你帮我……”
温良夏抬手打开秦宸佑的手,对准他的脸啐了一口,接着又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道:“我早与你说过,你休想让我当妾!有能耐让我温良夏做侧室之人,只有皇帝老爷,你算个什么劳什子东西,给我滚!”
秦宸佑顿时脸色一变,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接着,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难过地弯下了腰,一副被她的话气得不轻的模样,连脸上的唾沫星子都顾不得擦了。
你算个什么劳什子东西……
秦宸佑的心脏很难受,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他冒着不齿的风险和温良夏叙旧,得来的却是她的奚落和嘲讽!
女人,真他妈讨厌!
一想到此,秦宸佑顿时眼睛一红,怒火让他的脸部扭得变了形,双拳也被捏得咔嘣直响。
温良夏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也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是她见过的,秦宸佑最男人的一次。
突然,他整个人气势一变,有若一头凶猛的野兽,仿佛要随时扑过来吃人。
糟糕!
温良夏自知将他惹急了,侧身想要夺路逃走,谁知秦宸佑猛地扑过来,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幸亏地面上布有一层白雪,否则她的腰今天就得交待在此处了。
毫无疑问地,她的双手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接着,头顶上又传来秦宸佑难过而痛苦的嘶吼:“你们都瞧不起我,你们都鄙夷我,他秦元君有什么好的?我倒要让你看看,谁才是你的男人,谁才是最好的男、人!”
温良夏何时见过秦宸佑疯狂这样,早吓得魂归天外,她两只手拼命地扭动,手腕却好似被卡在了铁圈中,不得挣脱半分,秦宸佑的身体更如同千钧大石般,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温良夏失声大叫道:“秦宸佑,你给我放开!你还有没有理智!”
秦宸佑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可怖至极,见她反抗得厉害,他嘴里发出一阵喝喝的怪声,猛地低下头,张嘴咬在温良夏的肩膀上,又让她发出一声破碎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