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5节</h1>
“盛大人吗?”男子惊讶的说:“盛大人为官清正、行事磊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
“查!”男子冷冷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既然没问题,查一查又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八章
金阳熠熠,嵌在正空上扫去浮云,绽得天际澄透发白。裴子戚匆匆赶回裴府,午膳未用就阔步前往后院。后院处,一名男子站在银杏树下。他的身量很高,墨发铺在后背上,挡住了纤瘦的腰肢。
脚步声响起,匆匆忙忙、步履轻飘,想来此人脚力很弱。他转过身,笑道:“你回来了,用过膳了吗?”
裴子戚放慢脚步,向他走去:“还没呢,这不回来与你一起用膳。”又道:“我让祥伯去备酒菜了,片刻即好。”
仉南说:“宫里无事?”
“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不过要让陛下满意,得费好些心思。”裴子戚坐在一旁石椅上,叹气说:“也亏得孙翰成,风声大雨点小。”
仉南坐在他身边:“此事与孙翰成有关?”
裴子戚点点头,打笑说:“何止有关。若此事处得不妥,我与他恐怕得长住刑部了。”
仉南笑了笑:“刑部所管辖之事自然由刑部尚书管,与你有何干?你犯不着与他一起受这个苦。”
裴子戚愣了愣,睨眼笑瞧说:“前些日你还与我说,出了天大的事你帮我兜着,让我尽管放手去做,怎么今日就变措辞了?”
仉南浅了笑容:“我舍不得你陪他受苦。”
裴子戚扬起眉尾:“怎么?你听到什么风声了,与孙翰成有关?”
唇角一抿,仉南张开嘴想说与什么,一根手指突如抵上他的唇。裴子戚放柔眸子,柔笑说:“无论你查到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全部不用告诉我。别人口中的好坏,于我没多大意义。他真心待我好,他便是好人;倘若待我不好,即便天下人认为他是好人,对我而言他也是坏人。我心中有一杆秤,足以分辨是非黑白。”
仉南轻轻笑了,握住他的手:“我什么没说,你就知晓我要说什么了?我深知你的性子,故不会说什么让你难做,只是担心你而已。”
裴子戚凑过头去,朝他眨了眨眼:“那你知不知晓,我特意从宫里赶回来有何目的?”
仉南笑笑说:“与我一同用膳?”
“那是只是其一。”语罢,裴子戚当即吻了上去。嘴瓣轻触面颊,只是刹那,又火速离去。他笑盈盈道:“其二,完成我的诺言。”
仉南怔住了,手指下意识伸向面颊。他看着裴子戚,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忽然,他握住裴子戚的手,用力一拉,裴子戚整个人撞进了怀里。他伸手抱住了裴子戚,没有说任何言语,低头吻了下去……
裴子戚睁大着眼,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看着仉南。双唇轻触,只是刹那,仉南又离开了唇。他放开裴子戚,笑说:“这样才算履行承诺。”
裴子戚别开头,支吾道:“那个…你不用担心我。总之,孙翰成是没有问题,他绝不会伤害我的。”
仉南楞了一下,配合裴子戚岔开话题说:“子戚知道他的来历?”
裴子戚呼一口气,轻轻的说:“嗯,他是某个人特意安插在我身边…保护我的。”
“某个人?”仉南拉住他的手:“是谁?子戚方便告诉我吗?”
裴子戚眼神飘了飘,还是如实说:“一个喜欢我的人。五年前,我曾救过他一命。大概是他不方便出现在我身边,于是让孙翰成替他保护我吧。”
脸色微微一变,仉南紧张的问:“五年前?子戚,你对那个人……”
裴子戚连忙回过头,摆手道:“不不,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也就是最近发现了一些端倪,我才知道孙翰成是他的人。”
他向孙翰成求救,却是那人带着军队去救下他们。还有那日昏厥,那人使用的怪剑也出现在孙府;再则那人回京当日,他们的相遇、杜琼儿‘卖身葬父’……诸多的线索联合起来,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还来不及喜欢那人,我就遇上你了。”裴子戚继续道:“不过,那人好像知道我的身份,对我有意无心……”
仉南笑了,打趣道:“这般正人君子倒也是少见,那人我认识吗?”
裴子戚犹豫一下,搪塞道:“认识吧。”话锋一转,笑说:“不说这个了。祥伯来了,我们用膳吧,等会我还要刑部去。”
仉南浅笑应下,只是眼眸看去漆黑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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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雀跃,讯刑室内乍暗乍明。到处搁着刑具,上面暗斑满据,透着一股阴森气息。孙翰成斜坐案桌前,一边看案卷一边磕瓜子,好不悠闲自在。
裴子戚只瞧一眼,气岔了说:“孙翰成,我不来刑部,不表达你可以闲得当大爷了!”
孙翰成回头看去,笑道:“哟,来了呀,我等你好久了。所谓能者多劳,你官职比我高,又深受陛下信赖。既然陛下都说交给你处理,我当然…不管事了。”
裴子戚气笑了,摆手说:“你赶紧回家给我种田去。这刑部有你没你,反正没什么差别。换一个刑部尚书,说不定我还能轻松一点。”
孙翰成盖上案卷,站起身:“瞧你这话。换一个刑部尚书,会有我这么听话吗?”他一边领路一边说:“你看看这刑部大牢,跟你家后院似的。你想去那,我不就让你去那。”
裴子戚气得一阵无语,缓缓才道:“说得好像我愿意来这大牢似的。你问问满朝文武,谁愿意来你这破大牢!”
孙翰成推开牢门,吊儿郎当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是他们不想来就可以不来的吗?那还不是要看我心情!”
裴子戚摇摇头,道:“等会你还是别说话了,瞧着就好。”
孙翰成矢口应下,满脸的笑容。两人并排而走,穿过灰暗的廊道,渐近渐行。两旁灯火越来越弱,待过尽头消了身影,透着微弱的夕光。孙翰成持着油灯,烛光照耀,两人的影子拉得漫长。
他徐徐推开牢门,牢内一片黑暗暗。油灯烁烁而动,驱散了黑暗,闪烁着衰弱的光芒。一名男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披着散乱的头发,穿着白色囚衣。他一动不动坐着,对他们的到来仿佛感知不到。
牢房阴冷狭窄,四面密不透光。仅有一张床靠着墙,便再无它物。冷冰冰的床铺,连个褥被都没有。地板被稻草覆盖,时不时有虫鼠爬过,翻动着稻草。
裴子戚紧皱眉头,怒道:“孙翰成,你怎么搞的!我早与你说过,陈大人只是协助调查、协助调查,你怎么能让陈大人住进天牢里。此乃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你做事太没轻没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