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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李羡点了点头, 保存文档,将电脑扣下。
正巧13a的乘客入座, 李羡让开位置。
“咦?李羡?是?你吗?”惊喜的声音。
这是?个跟李羡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黄发瘦弱,手臂两?道玫瑰纹身。
李羡微笑?,“你好。你是??”
女孩自报姓名,又?说:“我们是?小学同?学呢,你不记得啦?”
听到她名字的这一刻, 李羡笑?容僵在唇角。
女孩毫无恶意,热切地跟她寒暄:“听说你做主持人了, 现?在真厉害呀。我小孩都三岁了, 我还跟她讲这个阿姨跟你妈妈认识呢。不过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见过你。”
这次去江城出?差, 水土不服,嘴唇干裂。
李羡用牙齿捻了捻发痒的下唇, “我在外?地工作不大回去。”
母女还在旁边等着,她垫脚取下行李箱,将电脑塞进包里。
“谢谢你。”女人感激。
同?学疑惑:“哎你去哪里呀?下车吗?”
“我换个座位。”李羡语速很快,笑?了下,拎着箱子转身走向另一节车厢。
车厢门关闭,高?铁开始运行,李羡向背离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列车抵达连城西站,李羡拎着行李箱出?站。
刚才收到司机史鹏消息,说过来门口等她,出?了站果然见他在这。
史鹏接过她的行李箱。
“谢谢。”李羡说,随口又?问:“孟先生出?差回来了吗?”
史鹏说:“还没?有,太太。是?江太太叫我过来。”
江太太就是?江若琳。
之前回国找的借口一语成谶,孟世坤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正在医院调养。江若琳干脆取消了出?国的机票。
“她去家里了吗?”
“嗯,下午去了一趟,没?待多久,说等后天孟先生回来,跟您一起去医院探望。”
七个多小时?的高?铁让李羡疲惫不堪,上车后便沉沉睡过去,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上楼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次日?中午,她匆匆起床收拾,简单吃了顿午饭,下午去台里录影。
“哎呦,怎么这么忙,一天都不叫人休息。”出?门时?忘记拿包,陈平心疼地送到她手里。
李羡笑?着涂唇膏,“只是?录影,没?那么累。”
熟能?生巧。她录了几次节目,虽然未必真的有多大进步,但现?在已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
下班时?收到秋慧的消息,说又?有人从家给她捎了点吃的。
她先过去将包裹取了,一起回家。
据说孟恪下午已经落地连城,但是?有应酬,十一点多才到家。李羡同?他一起去楼上睡。一周未见,他酒意微醺,折腾她到后半夜。
次日?李羡休息,起床时?,身侧是?空的。
孟恪已经去公司了。
过去五十多年里,孟智元一直是?孟家的实际掌权人,直到近几年因年纪太大,逐渐放权,但仍有很大影响力。孟世坤是?长子,此?前一直被视为接班人,但这几年健康状况大不如前。
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一向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外?界争议。特殊时?期,孟恪比先前忙碌许多。
李羡换衣服,下楼做运动,身上出?许多汗,嘴唇干裂发痒,她下意识用舌尖润泽,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背擦掉口水。
张开嘴巴时?嘴唇有种裂痛,她照镜子,发现?下唇渗出?血。
包里没?有润唇膏,似乎落在台里了。
她上楼找陈平,陈平正给幻影洗澡,满手泡沫,回头看她,“润唇膏吗?我这还真没?有。叫小陈现?在去买一个?”
“我等下出?门捎一个吧。”李羡嘬声逗幻影。
高?冷猫压根不看她。
门口有动静,江若琳按门铃,李羡出?去接她。
江若琳踩细高?跟,握着手袋,挥一挥手,“现?棠,早呀。”
“妈妈,早。”
虽然孟恪一直叫她江女士,李羡这么叫恐怕不礼貌,一个称呼而已,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父母,索性直接叫妈妈。
江若琳笑?逐颜开,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两?人一起进门,寒暄几句,听李羡说还没?吃早餐,江若琳叫她快去吃,不用照顾自己。
李羡笑?应。
嘴巴实在难受,她绕过餐桌,走进厨房。
李莉关掉燃气灶,回头看她。
“家里有芝麻香油吗?”李羡轻声问。
“芝麻香油?有的。”李莉说。
她从架子上取下油瓶,递给李羡。
李羡找了个小碟子,倒出?两?滴油,用指尖蘸一蘸,涂上嘴唇。
余光注意到李莉好奇地看着自己,她解释:“嘴巴太干了,用这
', ' ')('个可以缓解一下。”
嘴唇嫣红油润,她低头找纸巾。
“这是?什么表情。”江若琳抱臂,冷冷地问。
李羡懵然。
李莉手端盘子,立即低下脑袋。
江若琳说:“那种斜着眼?、很鄙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李莉声如蚊蚋。
江若琳掀眼?皮,步步走近,“觉得女主人用这个擦嘴唇很掉价儿?‘过去都是?普通人,你不过就是?多一点运气’,是?这么想的吗?”
“认认清楚,她是?曾现?棠。”
“早餐端过去。下一个做饭阿姨过来之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李莉几乎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
李羡也颇惊讶。
李莉手艺不错,做事利索,偶尔眼?神冒犯,她只当没?看见,并不在意。
江若琳这是?将人解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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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李羡跟江若琳一起去医院。
孟恪已经到了。
病房套间里权龄在照顾病人,辛嘉也已带着儿子到了。
孟世坤刚经过一场小手术,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整个人比上个月瘦了一圈,精神头还不错,手里拿了本小说,正在给小孙子读书。
见江若琳进门,他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
孟恪与李羡也过去问候。
病人需要静养,探视的时?间不多。孟世坤想让江若琳留下,后者俯身细语几句,跟他告别。
李羡知道,今天还有行程。
去塔福寺礼佛祈福。
汽车驶出?医院。
昨夜下了场大雨,雨迹未干,草木润泽,天色仍阴沉。
盛夏忽已结束。
“说身体不好,我看好着呢。还能?给人念书。”江若琳抱臂,语气泛酸。
李羡收回看窗外?风景的视线。
孟恪低头看手机,没?有搭话的意思。
江若琳盯着内视镜看了几秒,敛眸,“最近集团事情很多吧。你爸爸也真是?的,偏心到了这种地步,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能?一视同?仁。”
“幸亏还有老爷子,一直支持你。有段时?间没?下山了吧,说今天去酒店转转呢,是?不是??你不去陪着?”
孟恪没?抬眼?,拇指捺着屏幕,滑动文件翻页,“下山散心而已,我过去反而像视察了。”
李羡不经意抬眸,发现?内视镜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试探性的目光。
有预感似的,她心中发紧。
“但是?这两?位今年身体都不好,说不准现?棠,你们结婚半年多了吧,还没?打算备孕吗?当时?算八字,说今年怀孕最好,时?机可不等人呐。”
其实那个日?子只是?她与李家夫妇见面往前推算两?天。
亲生母亲已去世,李羡真正的出?生日?期到底是?哪天,谁也说不准。
但现?在说实话,恐怕惹人不高?兴。
她没?说话。
孟恪放下手机,转过头,视线落到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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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福寺建在开平山南麓坐北朝南。
汽车驶入侧门,不远处就是?山门台阶,几人下车,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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