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点点气闷,并不像他平日里表现出的好脾气,似乎因为被打断了思绪所以显得有些暴躁。
沈嘉文挑了挑眉,又敲了几下,才低声说道:“是我。”
里边一下子沉寂了。她有一种错觉,似乎连空气,以及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半晌之后,少年从里边打开了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并没有开灯,所以,他所说的“学习”,其实是个伪命题。
沈嘉文并没有揭开他的谎言,而是双手抱胸,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偏了偏头看向沙发,然后径自往那里走去,坐下。
少年手长腿长,体格健壮,却拉耸着脑袋,如同一条闷闷不乐的大型犬类跟在她后边。
沈嘉文习惯性地翘起了腿,手搁在膝盖上,看向少年的目光带着审视意味。
“你近段时间,有事吗?”
少年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避开了她有如实质性的审视。
“我没事。”
沈嘉文放下交叠的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垂眸吹开不小心倒出的茶叶,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淡然,却将他近段时间的反常表现一一细数,末了,面带微笑问他:“还需要我继续下去吗?”
她在谈判场上与人切磋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却暗含锋芒,直指关键的吗?
少年神情恍惚,仿佛看见了她巍然不动,笔直如松的品格。
“别说了……”他低声回答,眉眼低垂。
他怕被她看到眼中的挣扎和痛苦,还有面对她时,毫不加以掩饰的错误的情感。
他怕毁了眼前这一切。
沈嘉文轻抿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收起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她也不喜欢这样,然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许多奇妙的心理,尤其是像沈嘉泽这样天生优秀,自尊心又极强的男生。
无论发生了什么,遇到什么麻烦,都咬牙硬撑,总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麻烦家长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沈嘉文性格早熟,并没有麻烦过父母,然而,想到大洋彼岸那些吵吵闹闹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她觉得,或许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她对于熊孩子的态度也在慢慢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