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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那场烟花a市中心的居民几乎都看到了,甚至还上了微博热搜,所以他一天都能听到a大的学生老师讨论这件事。晚上他躺在床上看着另一个戒指,最后把它收好,放在柜子里。他在期待深夜覆盖住他的温度,可是直到凌晨三点都没有一点动静。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气。他自我安慰着,或许郁垣去出差了呢?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快过去了,郁垣还是没回家,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戒指的约定等着他。
他一个人去了私人医院找孟婷做产检,全程都不在状态。做完了也是无聊,干脆在孟婷办公室等她下班。
“亲爱的…脸色这么差,死了老公啊?”孟婷调侃了一句,坐到他的边上。
还没等他说什么,孟婷却吃惊地拉着他的手,左右看了几遍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似乎是法国一个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可我记得这个款式在几年前就没有了啊?”
他下意识收拢了手指,愣道:“是吗?”
孟婷啧啧感叹了一会儿,颓废地靠在沙发背上,“你也要和那小子结婚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说到这个,他想起孙丰凯以前和他说过孟婷又失恋了这件事,便问:“你现在是单身吗?”
“是啊,之前那个男的说我工作太忙他不满意。”孟婷叹了一口气,“极品男这么多,干脆弯了好。”
“只要合适就行,但最好还是不要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和同性谈恋爱。”他拿过下班的时候顺便去专柜买的包包递给孟婷,“思琳的包,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孟婷笑了一下,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凌教授好大方啊,谢谢亲爱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中年男子闯进了办公室,一瞬间那男子的暴怒声与护士的劝说搅和在一起,令人窒息又头疼。
“嚯,孟主任私底下接病人红包就算了,还拿名牌包?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殷勤?昨天大出血孩子没了你不要负责?!”
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那男子挣开护士的手窜过来似乎要动手,他站起来护在孟婷前面,冷静开口道:“这位先生,我和孟主任是朋友,你要清楚医生已经尽力了,谁都想要孕妇和孩子健健康康。”
“关你屁事!滚开!”男人扯了一下,没扯动,就气急败坏地走了。
孟婷面带愧疚地理了理他的领子,“真是没办法,做医生这行就得面临医闹,我都快习惯了。”
他安慰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却听到背后护士的尖叫声:“孟主任!!!小心!!!”
他们下意识回头,却见那男人手里举着个玻璃瓶子。在此千钧一刻,他只能转身护住孟婷,后脑瞬间传来剧痛的感觉,以及眼前渐渐模糊的视线与逐渐消失的混乱叫喊,以上便是他昏迷前最后所感知到的一切。
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被一道女声唤醒,觉醒了自我意识,他恍惚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孟婷眼眶泛红地站在他床边,见他醒后孟婷激动道:“感觉好点没有?”
他撑起上半身,咕哝了一句后脑有点疼,然后抬头看向孟婷浅笑道:“其他还好,那位家属现在怎么样了?”
“管他干嘛,没事找事。”孟婷气急败坏地坐在椅子上,“郁垣怎么没陪你来做产检?这么不负责任。要是他来了你怎么会被砸啊!”
“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钻戒,声音轻柔道,“他最近很忙,所以让我等他。”
“借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孟婷翻了个白眼,拿过他的手机说,“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这里照顾你。”
他顶着孟婷气势凌人的目光,只好接过手机,指尖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停留了一会儿,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最后在孟婷的催促下眼睛一闭打了过去,他看着窗外的夜色聆听着手机传来的一声一声。
就在他以为郁垣不会接的时候,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混响,少年清透淡然的嗓音响起:“怎么了叔叔?”
他低头扯了下被单,“垣垣,你最近在哪里啊?”
“我在法国。”
那瞬间他哑住了般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无奈道:“怎么不和我说,我会担心的。”
手机那方沉默了很久,他耐心地等着,听到少年说:“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很快处理好的。”
孟婷啧了声,无声催促他。他却只是无视,轻声和郁垣聊了会天,最后挂了电话。
“你挂电话干嘛?!”孟婷抢过他的手机,锁了屏什么也干不了,恨铁不成钢道,“就算他在火星也得回来看老婆啊,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他闭着眼靠在床开玩笑道:“那就别说。”
没等他休息多久,凌飞弈就带着唐抒来他病房了,还抱着个奇丑无比的果篮放在柜子上。他笑着朝小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无语地翻了个身子背对凌飞弈。
“舅,你怎么样了?这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凌飞弈转到他面前语气愤愤道,“我帮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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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笑道,“你小学生啊你。”
“我说真的,舅舅,从小到大我这么保护你,一把你交给那个傻逼郁垣就出这种事情,我能不生气?!”
他嘲讽的笑容卡在唇角,听着这话竟有莫名的感伤,“这次是意外,而且你多大脸啊?还你保护我?”
病房又因为年轻人而鲜活了一个小时,等凌飞弈走了,他又接到他姐的电话,他姐因为公司加班没办法来看他,只是在电话里语气温柔地慰问。
似电灯熄灭前最后的颤抖微光,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外边一点虫鸣证明这个世界是有声的。
他半闭着眼,脑中幻想法国的这个时刻那边的场景,不知不觉地坠入了梦境中。
早上起来,正如前一个星期一样,他给郁垣发了一句早安,那边却没有回答。再往上翻聊天记录,他的每一天早安后都紧跟着对方的一条早安。
养了两天他就出院了,大脑被忙碌的实验课题塞满,再也分不出其他精力去多愁善感,或许只是他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凌教授注意身体呀,别太拼了,我们先走了。”小风几人冲他招了招手,走出了实验室。
他猛地从实验数据中抽了出来,看了下表,然后慌乱地收拾好东西一路小跑到停车场,启动车子朝位于首都中心的有岭集团开去。
由于这些天郁垣再也没了音讯,无论他打电话还是发微信那边都没有回应,他迫于无奈决定和郁朴约了一次见面,好歹先确认郁垣的安全。
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最高层,没曾想却撞见郁朴骂人的一幕。郁朴办公桌前站着个着装干练的女性,正低着头挨骂,动静之大连在门口二十米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领着他上来的助理小姐笑着对他解释,“那位是董事长夫人。”
他瞬间愣住,调整好表情后道了声谢,然后敲了下门,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个女人。
郁朴疲惫地摆了摆手,让女人离开,同时示意他进来。下一瞬,他和那位女人打了个照面,那位女性不像狗血电视剧里的恶毒后妈的面相,看起来就是职场女强人那一类的,精明能干,工作忙碌,时刻打着电话,走路带风。
女人动作一顿,仔细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说:“您好凌教授,我叫巩玉。”
还没等他回答,巩玉便抬腕看了眼时间,风风火火地踩着高跟鞋走了。他顿了顿,然后走进了办公室,坐在郁朴对面,直截了当地说:“郁董,我想您应该也知道了我和小郁的事。”
郁朴沉声嗯了一下,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说实话,我不在意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反正还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他变得正常。”
他正色道:“请您正视您自己的儿子,正常的定义从来…”
“行了,这些话不必再说了。”郁朴打断道,“从两年前他给我开出健康的证明,我就已经知道他在装抑郁了。”
既然这样了,那郁朴为何还是这样冥顽不灵的样子?他不明白,索性再问:“那您和他的矛盾究竟是什么?”
这话一出,势必要打碎一些表面平和的假象。办公室里沉寂了几分钟,郁朴痴痴地望着他背后的显示屏,他回头看去,觉得那里放映着的照片很是眼熟,再一想,才发觉那些都是覃意浓的作品。
最后显示屏定格在了草莓西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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