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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凳发出声响的同时,他迅速从礼单上撕下了一页纸。
魏枕风从天武八年的礼单上抬眼望来:“怎么?”
赵眠冷静地将纸藏在袖中:“没事,又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
魏枕风似乎信了,低下头继续看礼单。
赵眠以为自己瞒过了魏枕风,正要松口气,却听见魏枕风道:“所以,你刚刚是故意装出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碰了一次,再碰第二次我就不会在意了?”
赵眠愣了愣,佯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枕风合起手上的礼单往桌上随意一丢:“别装,你的脸色已经出卖你了。”他一步步朝赵眠逼近,走进微弱狭小的光圈中,犹如一隻深夜觅食的野兽,“你肯定发现了什么。”
四周黑洞洞的一片,唯有两人之间的那一小片区域是亮着的,映照他们截然不同的面庞。
赵眠笼罩在魏枕风高大的身影下,眼睛平视只能看到魏枕风凸起的喉结。他将载熙一年的礼单朝魏枕风的胸口甩了过去:“你不信我,自己看便是。”
魏枕风没有伸手,任由礼单撞到自己胸口后落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眠,笑道:“不是,你哪能这么不厚道啊,说好了一起来找线索,还是我邀请你的,你有了发现怎么可以一人独吞?我不想和你吵架的,萧公子。”
魏枕风貌似在好脾气地讲道理,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这让赵眠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左手忍不住朝腰间探去,那里插着魏枕风送他防身的匕首。
“我也不想搜你的身。”魏枕风目光淡淡掠来,“让你跪一次你就要死要活的,要是真的哪哪都被我这个黑皮丑男碰了,你真会追杀我一辈子吧。”
赵眠眉若冰霜,即便被人圈着威胁依旧盛气凌人,傲慢不减:“你知道就好。”
“别闹了所以,”魏枕风在赵眠眼前伸出手,“拿来吧你。”
赵眠垂眸看着魏枕风摊开的掌心,长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魏枕风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沉默半晌后,赵眠闭上了眼,极不情愿地从袖中拿出一页撕下的纸,嘴上却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你们北渊人还真喜欢用倒装句说话。”
纸被赵眠揉成了一团,魏枕风去拿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赵眠的手,意外发现赵眠的指尖是湿的。
小少爷居然这么紧张?明明表面上还安如泰山,看不出一点异样。
真会演啊。
魏枕风当着赵眠的面展开纸团。每页的礼单上有三列,分别是宾客的身份,姓名以及他们所送之礼。
从第一列扫下去,几乎全是东陵的官员,除了最后一个是“南”字开头的官位:南靖太子太傅,容棠,所赠古籍若干。
太子太傅,太子之师也。
而南靖太子太傅的下一行,赫然写着万华梦的名字:
国师,万华梦,所赠千年保心丹一瓶。
万华梦果然在载熙一年来溆园观过礼,至于另一人……
魏枕风举目看向赵眠:“你的老师十六年前来过东陵?”
赵眠不置可否。
魏枕风问:“他来东陵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赵眠淡定道,“老师乃一朝探花,文采斐然,惊才绝艳。而贾槐是东陵文坛大师,两人若有什么学术上的私交,亦在情理之中。”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南靖尚文,常有学子游学四方,太子太傅出使东陵并不奇怪。
可魏枕风仍然觉得不对劲:“若只是如此,你为何要藏着掖着不给我看?”
赵眠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南靖之事,为何要给你一个外人看?”
魏枕风语塞,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话术反驳。
赵眠给了他一个台阶:“你若好奇,我可以修书一封,问问老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枕风顺势妥协:“行吧。”
两人继续探查,灯油熬干也未找到其他的线索。此时已过丑时,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魏枕风打了个哈欠往外走:“今日就到这里,告辞。”
赵眠叫住:“且慢。”
“怎么,你要我送啊,我很困的。”
“不必,我记得路。”赵眠停顿片刻,貌似心不在焉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似乎未曾问过你,你们负雪楼大老远从北渊跑到东陵,究竟是为了什么。”
魏枕风停下步伐,琢磨着赵眠为何在此时问他这个。他没有隐瞒,他也没必要隐瞒:“我是来找一样东西的。”
赵眠问:“什么东西。”
魏枕风就笑:“你来东陵是找什么东西的,我来东陵就是找什么东西的。”说着便打开门,“走了。”
赵眠目送魏枕风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被漆黑吞没,才脱力一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缓缓摊开掌心,上面静静地躺着魏枕风方才逼问他要的线索。
当时,他一共撕下了两张礼单。而
', ' ')('魏枕风,隻拿走了其中一张。
他手上剩下的那一张,才是真正有用的情报。
赵眠回到自己屋子,白榆居然在里面等他,未施粉黛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白榆半夜醒来,放心不下隔壁的殿下,就想着过来看一眼。这一看,吓得她差点突犯心悸症。好在她不是周怀让,猜想殿下可能是自己出去的,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总算等回了她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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