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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眠不情愿地承认:“女子黑皮的确别有风情。”末了,他不忘多说一句挽回尊严:“但男子黑皮还是丑陋。”
魏枕风便道:“那改天本王再给你找几个黑皮美男子看看。”
话才说完,小王爷眉头一皱——他总是给赵眠看美人美男所为何事?他又不是黑皮,难道就为了证明黑皮也有美人?
……这该死的胜负欲。
好在赵眠无甚兴趣:“男人就免了。倒是方才那位紫衣卷发舞姬,与众不同,堪为大漠女团之主位。”
魏枕风不敢苟同:“萧大人什么眼光。论仪态,论舞姿,分明是那个黄衣直发的更胜一筹。”
赵眠回嘴道:“你瞎?紫衣卷发明明比黄衣直发好上百倍不止。”
魏枕风笑了,丝毫不做退让:“百倍?你说话不打草稿的么……”
大漠女团中谁应当成为一团主位的话题一直持续到宴席结束。曲终人散,众人各自回营帐歇息。旅途劳累,又饮了不少酒,周怀让等人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今夜将军大摆筵席,将士们或多或少沾了点光,一个个吃饱喝足,有些还带着微醺的醉意。
这是军中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
霍康胜被关押在偏僻的马棚里,手上的锁链和围栏绑在一起。连日的折磨让他没了半条命,脸颊凹陷,凸起的眼球像老鹰的眼睛,在黑夜中锐利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一个醉醺醺的小兵摇摇晃晃朝马棚走来。他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解开裤腰带放水。
霍康胜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水声,等它结束了,开口道:“给大爷拿点水喝。”
小兵穿好裤子,略带疑惑地转身看来。
霍康胜舔了舔嘴角,哑声道:“再不喝水爷真的要渴死了。”
谁都知道,霍康胜是南靖和北渊找到西夏宝藏的线索,在撬开他的嘴前不能让他没了性命。
小兵懒洋洋道:“等着。”
霍康胜心焦如焚,强耐着性子等待。他知道,现在是最急不得的时候。
不多时,小兵拿着个破碗回来了,站着把手一伸:“给。”
霍康胜举起双手示意:“没看见够不着啊。”
小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弯下腰给霍康胜递水。
就在他靠近的一刹那,霍康胜眼神一凛,反手将锁链绕过小兵的脖子,用尽全身之力狠狠勒紧。
小兵瞪大眼睛挣扎着,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霍康胜从他腰间拔出一把刀,砍断两手之间的锁链,接着换上小兵的盔甲,用夜色作为掩护,一路出逃。
在渊军最困顿的时候,他顺利地逃离了大本营。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比渊军更可怕的是极端的气候和无尽的黄沙。
霍康胜奔跑在茫茫沙漠中,一刻不敢停歇。他完全没有方向,他只知道他要远离渊狗,越远越好。
他和魏枕风交手多年,他见识过,他知道那个能靠外貌蛊惑人心的少年有多可怕。哪怕是渴死在沙漠里,尸体被秃鹫啃个干净,也被在魏狗手下饱受折磨要来得好。
霍康胜跑了一夜,看着烈日从天际缓缓升起,呼出的热气变成了额头上的汗水。阳光炙烤着黄沙,脚上破烂的鞋履已经无法阻隔这种炎热,每走一步他都像在烈火上行走。
从小兵那抢来的水早已喝尽,唇焦口燥之际,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随着体内水分的减少而消失。他渐渐忘了自己是谁,为何在沙海中迷失,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水。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渊军也需要喝水,他们的大本营不会离绿洲太远,他只要坚持到找到绿洲,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霍康胜没有猜错,为了方便用水,渊军的驻兵之处离最近的绿洲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前提是熟知地形。他在沙漠里毫无方向的乱转,转了足足一夜半日,那一抹象征无限生机的绿色才出现在了他视野中。
水波荡漾,草木葱茏,几匹骏马正在河边悠闲地喝着水。
——水!
霍康胜顾不上去想为何会有骏马出现在河边,他疯了一般地朝水源前行,鞋子跑丢了也不在乎。
水……!
他一路跌跌撞撞,摔倒在沙子里又立马站起来继续跑。那抹绿色离他越来越近,他神色近乎痴迷地咧开嘴,直到他看清了骏马身边站着的人。
季崇扬起手,远远地和他打起了招呼:“霍首领,你可真是让我们王爷好等啊。”
听到“王爷”二字,霍康胜幻梦般的表情在顷刻间破灭。他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忍痛转身,朝绿洲的反方向拚命逃跑。
季崇不慌不忙地上马扬鞭:“追!”
一个筋疲力尽,饥渴交加之人如何跑得过才畅饮过的战马。霍康胜边跑边回头,眼看季崇就要追上他,绝望一点一点地笼罩住他,他根本无法挣脱。
结束了么……要结束了。
与其像条狗一样地逃窜,不如和渊军拚个你死我活!
霍康胜
', ' ')('心如死灰地放慢脚步,最后停了下来。他梗着脖子抹了把脸,拔出从小兵那抢来的刀,猛地转身,用嘶哑不堪的嗓子高喊着“渊狗”,朝季崇的方向衝了过去:“渊狗,拿命来!”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隻想在死之前多拉几个渊狗陪葬。
季崇勒马停下,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他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把箭,正欲引弓上弦,忽然表情一变,眼睛半眯地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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