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抱!”
终于是忍不住了,小齐暄奶声奶气地开始嚎。
江晚儿被他吓了一跳,再看他的姿势,噗嗤一声乐的前仰后合。快步走过去给他抱过来,牵着往里面走,先倒了些蜂蜜水给他,才问:“皇上怎么来了?奶娘呢?”
范氏平日里顶齐暄比她都紧,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跑过来。
“母后,桃!”
母子俩答非所问,齐暄眼里都是桌子上清洗干净的几个粉桃,手指塞到嘴里,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江晚儿招了半夏进来,让她把桃子先拿去小厨房削皮切片。
齐暄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要哭不哭地盯着江晚儿,用沾满口水的小爪子扯江晚儿的袖口:“桃桃!”
江晚儿使坏,故意逗他:“皇帝想吃桃子啊?那背背太傅和先生们教的《三字经》给母后听?人之初……”
前面一车轱辘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但是听到“人之初”之后,就磕磕绊绊地接上了。
江晚儿不知道别人家孩子是不是一岁多刚学会说话就能背出来,但是她知道自己到现在都背不全就是了,不由得更加稀罕他。
不愧是皇家的继承人,就冲着这份聪明,也堪当此任。
不过越是聪慧的孩子,心性的培养越是重要,江晚儿可不想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到最后跟他那个昏庸地爹一样,被后人诟病。
等半夏把桃片端过来的时候,小齐暄已经磕磕巴巴的停顿了半晌,实在是背不出来了,江晚儿挑了一片桃片递给他:“皇帝真棒!这次吃两片,下次再背出来就多加一片,好不好?”
管你好不好,哀家说的就是懿旨!
江晚儿也挑了一片扔自己嘴里,母子俩在房子里吃的不亦乐乎。
连戚站在院子里,看到屋内的剪影,不知为何就有些不敢进去了。
还是小齐暄看过来发现了他,高兴地冲他挥手:“亚父父,吃桃纸!”
荣家的事情结束之后,连戚就要开始准备科举考试。
时间对他来说并不宽裕,可江晚儿却从没见他焦虑过,仿佛什么时候都那么胸有成竹。
至于亚父的身份,外面认不认其实江晚儿不在意,只要齐暄承认,被人也说不了什么。
但是为了连戚的名声,江晚儿从不让齐暄在公开场合叫他。
这是哥哥的荣誉,他应该更像名正言顺地自己赢来。
她懂连戚,连戚也同样懂她。
对于她这份体贴和尊重,他觉得心口烫贴。
知音难求,佳人难觅。
他何德何能,得一人,便得知音和佳人俱在怀。
江晚儿看他进来,将盛着桃片的碟子往外推了推:“这是你先前让人抬进来的,还挺甜!”
连戚摇头推拒,转头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奶娘和伺候的宫女呢?”
江晚儿挑眉。
片刻后,有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齐暄扔下桃片就往江晚儿怀里钻。
连戚眉峰收敛:“范氏呢?皇上在此,你们为何没有跟上?”
小丫鬟跪在地上,身体颤抖:“范嬷嬷告了会儿假,奴婢……奴婢方才帮皇上找玩具没注意到!太后娘娘恕罪,连大人恕罪!”
江晚儿抱着齐暄没有插话,只是给连戚使了个眼色。
连戚默不作声地点头朝外走,吩咐外面站着的两个小太监:“把人带到后面!”
小齐暄在宫女离开后才从江晚儿怀里抬头,贼头贼脑地看了一圈,伸出藕节似的小胳膊又要取桃片,被江晚儿阻止了。
“皇上,咱们之前说好的哦!刚刚那片是你自己扔的,要么你捡起来继续吃,要么今天就没有了!”
齐暄像是听不见她说的,继续伸手够,江晚儿吩咐半夏直接把桃片端了下去。
小皇帝还以为跟之前一样端下去一会儿还送回来,结果等了半晌,外面都开始下雨了,桃片都没回来,忍不住迈着小短腿儿跑到门口去等。
江晚儿也不管他,任由他在正殿里跑来跑去,她则握着一卷书看的出神,时不时看看小齐暄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小齐暄眼光乍亮,但是看见进来的人是亚父,瞬间又瘪了下去,眼眶里憋了两泡热泪,委屈得不行。
连戚脚步顿了一下,问让你江晚儿:“怎么了?”
江晚儿拿书掩着嘴偷笑:“皇上想吃桃片!”
江晚儿把齐暄抱回来,问:“那怎么不给他吃?桃子没了?那是灵江城进贡来的,臣让人再运来一些?”
“不是!”江晚儿取下书,捏捏齐暄的皱成包子的小脸:“是哀家说他今日背的书不好,只能吃两片,下次背到哀家满意的地方,才能吃三片。”
半夏端着桃片下去就没敢回来,这会儿除了殿门口值守的人,正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连戚一直抱着齐暄站着,江晚儿让他把人放下来:“让他坐过来,男孩子,不能太惯着!规矩得从小立起来!”
连戚唔了一声,没发表意见,不过也没打算再替齐暄讲话。
这小人精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泪就变成两条小溪哗啦啦地往外淌,哭嗝都出来了。
奈何身边一站一坐的俩人,每一个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