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今日只要自己强势一点,威严一点就能镇住这帮老狐狸,果然不假。
那群老东西再三挽留,给足了她面子让她功成身退。
齐暄下朝之后没回自己的德盈殿,疾步去了永慈宫。
“母后!”
永慈宫后殿,江晚儿正在铺纸作画,不远处是一直羽色翠丽的雀鸟。
江晚儿看着气冲冲冲过来的齐暄,放下画笔:“怎么了这是?”
齐暄皱着眉眼想要扑到她身上,看见旁边亚父的脸色,硬生生收住了脚步,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母后,那些长胡子大臣都欺负我!”
江晚儿咯咯笑得乐不可支:“怎么了呀?他们怎么欺负你了?说出来让母后开心开心!”
齐暄哇的一声真哭了!
这是什么母后!他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吧?
怎么跟着朝上那群老头儿一起欺负他!
江晚儿捏捏他脸,将哭鼻子的皇帝哭声更大了!
连戚过来握住她手腕,将小皇帝从她手下解救出来:“皇上龙体尊贵,太后娘娘莫闹!”
齐暄捂着脸,更委屈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亚父就是不喜欢母后摸他脸,所以才让她放手的!
江晚儿坐回到旁边的软榻上,招招手让小崽子过来:“好,不闹了!说说怎么了?”
齐暄哭唧唧地蹭过来:“还不是那群长胡子大臣,他们絮絮叨叨也就算了,竟然还逼让三皇姐嫁人!朕不要皇姐嫁人!”
江晚儿转头看连戚,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连戚给她倒了杯羊奶,道:“这段时间是有人在商议嘉敏公主的婚事,但并未到上折子的地步。”
“四年前顾太妃曾帮嘉敏定过婚事,只是那人福薄,没等她下嫁就为了一个外室子丧命,真真是愚不可及!这次她的婚事那帮混账又想拿来做什么文章?”
江晚儿也生气了!
这些年她一直教导齐暄和嘉熙要相互守望,姐弟同心,为君仁厚勤勉,为弟谦恭友爱,纵然他和三长公主相处甚少,但小小年纪已经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单薄的肩膀去守护在意的人。
嘉敏的婚事再次被提及,一干旧事必当重提,就算当初的事情齐暄不知晓,这会儿只怕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他怎么可能让这帮老狐狸再拿当筏子。
江晚儿与那位寡言的嘉敏长公主虽然想出不多,但始终觉得那是个可怜人。
几年旧伤未愈,却又被这群人当成众矢之的?连戚知不知道?为什么不跟她说?
“母后,三皇姐不想嫁朕可以养她,让她一生尊贵荣华,朕可以养得起母后,亚父,皇姐们……”
齐暄哭的歇斯底里,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连戚,怎么回事?”
连戚沉默。
江晚儿瞪他一眼,先哄齐暄:“皇上不哭了!母后一定不会让嘉敏不开心出嫁的,别哭了好不好?”
齐暄打着哭嗝离开,留下江晚儿和连戚大眼瞪小眼。
“哥哥,你还不打算跟我说?”
连戚搓了搓衣袖下的手指,半垂的眸子闪烁两下,道:“是五年之期已到,涴国新帝霍隼至今并未娶后纳妃,您这些年悉心教导皇上,统御后宫,辅佐朝政,大齐百官不愿履行当年诺言,所以想让……”
“想让嘉敏代替我嫁到涴国?他们当霍隼是什么人?当哀家是什么人?又当嘉敏是什么人?可以让他们任意摆布,随意安排?”
连戚抬手,却被江晚儿躲了过去。
江晚儿看他:“哥哥,你不告诉我,是不是也希望如此?”
连戚温和的眉眼失了光彩,淡声道:“是。这是最简单,伤害最小的方法。”
“伤害最小?在哥哥眼里,嘉敏也是小事?”
连戚再次选择沉默。
江晚儿这会儿最见不得他着闷声不吭的样子,仿佛要把所有的难题,所有的心事都压在心底。
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把自己震成内伤。
“你!你!哥哥,你要气死我!”
江晚儿甩袖回了寝殿,把所有人都赶走,砰地一声把门关的死死的。
等连戚收拾好她的画具找来的时候,江晚儿已经换好了小太监衣服,看了眼无措咱在门口的连戚,头也不回地往永慈宫后门走。
这些年她数次出宫,该怎么做早就驾轻就熟。
连戚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不打扰,也不离开,就这么默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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