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银色霜雪的绸面锦袍,白玉簪束发,腰身挺拔修颀,精致的眉眼甚至因为微挑的眉眼还带着一丝的邪气,仿若误入世俗的精怪谪仙。
束手而立,肩背舒展,没有奴相反添几分贵气,倒真像是在等佳人的风流才子。
“好看?”
“特别好看呀!哥哥,以后有机会你多穿几次这样的衣服吧?”
连戚向她伸手,五指上曲,无声邀请,道:“臣有些后悔了。”
江晚儿:“嗯?”
把人攥在自己手心了,连戚才道:“您今日很美,臣担心您走在街上会被人抢了去。”
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听到有人夸自己总是开心的,跟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
江晚儿被连戚牵着往外走,一手捏着面纱捂在胸口,想压下那要造反的心跳声。
连戚侧首垂目看他,眼中闪过纠结。最终还是不忍让她的欢喜落空,亲手拿起面纱遮住了她樱粉的面容,叮嘱道:“不可取下。”
一双灵动的眼睛落在面纱外,江晚儿眉眼稍弯:“哥哥是吃醋了么?”
连戚气息顿了下,转身吩咐:“去找个幕笠来!”
江晚儿:“……”眼睛都不让露出来了?
不过最终两人也没等幕笠被买来,换成江晚儿牵着他疾步往前走。
幕笠那东西忒麻烦了,而且她有理由怀疑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哥哥可能真会有歇了带她出去的念头。
大齐和涴国的通商的政令已经颁发数月,此次是第一次开市做生意,加之历来百姓对涴国的好奇,今日的东街显得异常繁华。
连戚牵着她的手,隔开拥挤的人群,陪她在一个个摊铺穿梭。
“这个怎么卖?”
江晚儿进了一间卖胭脂的铺子里,抬头问店里的女掌柜。
她倒是不缺这些东西,只是这家店里的胭脂盒子倒是精致的紧,玉的瓷的且不说,单说打造的这样精致的银色胭脂盒就让人挪不开眼。
女掌柜天生涨了一张巧嘴,口齿伶俐地介绍:“这位夫人可真是好眼光!门口那位是您的相公吧?真是恩爱呢!咱们这批胭脂啊可是我们东家最新调制的,全是用的上等的花草原料和名贵的药材调制,包括这些装胭脂的盒子都是东家亲自在涴国工匠那定制的!您拿的这盒啊,可是咱们东家亲自花了花样让人赶制的,整个大齐也超不出两双手的数量去!一盒把八十两,要妾身帮您包上么?”
江晚儿被吓到的险些将手里的胭脂扔出去。
寻常的胭脂也就不到一两银子,一些有家世的小姐夫人用的也不会超了十两去,这家铺子不是卖胭脂,是抢银子的吧?
掌柜的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的装扮。
身上是是百八十两银子一匹的缂丝褙,头上戴的上的古语雕花白玉簪,步摇上更是不知价值几何的老坑冰种翡翠好几颗,当不会吝啬这点子银钱才对!
“夫人这是觉得不好?没关系,咱们这儿啊,还有一套独一无二的四彩胭脂套盒,要不我带您过过眼?那可是我们这一季的镇店之宝,东家花了大力气设计的呢……”
江晚儿小心地把手中的胭脂放回原处,直白地问了句:“敢问作价几何?”
女掌柜的会心一笑:“自然配得上夫人您的身份的,一套是一千五两!”
江晚儿:“……”打扰了,是我配不上它!
这是往脸上贴金呢?这么贵!
江晚儿正准备寻个接口出去,背后就有人直接开口:“就那套四采的胭脂,包起来吧。”
女掌柜眉开目笑,哎了一声张口就夸:“这位爷对夫人可是真好!两位真是郎才女貌的好姻缘!我这就去给您包上,您若是想要继续逛,留个地址,晚点儿让店里的活计跑个腿儿给您送府上去也成!”
连戚温声道:“不必了,我替她拿着。”
江晚儿:“……”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觉得哥哥这个冤大头当的还挺开心?
但是一千五百两买四盒胭脂,他这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江晚儿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人,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就看见旁边的夫人小姐偷瞄的眼神,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她怒了!鬼使神差地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连戚:“夫君,妾身妆匣里的胭脂都摆不下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快别买了!
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结果某人并没有接到她的暗示。
“无妨,夫人若是不喜欢,打赏送人都可。”
周遭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江晚儿甚至看见有人愤愤地朝着门外都等了一眼,重重地放下手上原本看得兴致盎然的胭脂,转身朝门外走去,外面等她的男子一脸莫名的被甩了脸子。
江晚儿:“……夫君,别闹。”
软糯略带娇蛮小嗓子挠得连戚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笑意,俯身道:“这掌柜的会做生意,也当是送您的礼物可好?放心,您花不穷臣。”
这话勾起了江晚儿初初学画的时候他送来的那一匣子金元宝,然后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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