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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些人做得隐蔽,但仍逃不过林云的眼,他已注意到府里偷偷混入了些脸生的人,看起来便是练家子的。天气转热,南宫玥已快到产期,但精神还不错,只是由于身子重了再不便下床。
拿捏着日子,怕不是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这正是重要的时候,王爷突然却要带南宫玥进宫,说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子,宫里头的人听了高兴要接进去亲自照顾。
自古朱门红楼,看似珠光宝气,实则刹气最重,林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玥拦下了,命令下人按照王爷说得做。
“拿套深色衣服替我打扮一下,别冲撞了贵人。“
听到南宫玥这么说,就连林云都觉出来了些不对头,愈发觉得王府中的氛围微妙了起来。南宫玥非但不急,还偏偏慢悠悠的沐浴更衣,穿了身配得上身份的绸缎袍子,又少见的带了金子做的头冠,足足让外面的马车等了快一个时辰,让宫里头的公公催了数次这才不紧不慢的上了车,还不忘下人带上些贴身用的东西,把马车上的垫子铺得厚些。
他们收拾停当,刚要出门却同人碰上了:”玥侧君这是要去哪儿啊?”
“……自然是进宫拜见。”
“进宫拜见?”秦家子冷笑一声,扭过了头。“哥哥身子都这么重了,进宫要是见了红,岂不是冲撞了?不若还是留在府里来的好?”
“你莫不是嫉妒本侧君怀上王爷的孩子了?指不定本侧君一举得了个世子,你便永无翻身之地了。”南宫玥轻声道,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只是贵人做事,哪有你我指手画脚的道理?”
秦家子这些日子经过秦大人的熏陶,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天真,便只是笑笑:“若是如此,还请哥哥一路保重。”
南宫玥点了下头便当是谢过了,慢慢的上了车。
马车前后跟着几个侍卫,专门从大路上招摇而过,任谁都看得出来是镇北王家的马车。这么走了许久,远远的便看到了宫门。林云掀开帘子,注意到有人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他回过头,发现南宫玥竟是满头大汗,硬憋着才没发出呻吟声。
“停……”他的’车’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拉住。
“不可……”这时他盖在下身的薄被也已经渗出了血迹。“再坚持一下便进宫了。”
林云咬咬嘴唇,还是服从了他的命令,只能给他擦汗,整理下衣服以免看出破绽。因南宫玥这日穿了深色的衣服,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怕冷身子弱,因而竟没让人看出来。做马车到了皇宫的侧门,便要下车换上轿子,一路抬进后宫。
皇后和皇太后也都是聪颖之人,见他的样子哪里有不明白的意思,便说要同他说些体己话,当下安排心腹去烧水请有经验的么子。这边又跑来了个宫人,悄悄在皇太后耳边耳语了两句。
她点了点头,视线重新回到了南宫玥身上。
这夜,京城注定难眠。饶是经历过二十多年前乱世的人也不禁有些慌乱。先是有人来报说秦大人家不知怎么就着了火,提前闹了起来,据说是为了一个美人,死了双方的嫡子,小将家中便将秦大人的密谋告了出来。
但叛乱的人也不是打无准备的仗,早已再各处安插了人手。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哪怕是深宫里都被那火光应的通红。南宫玥已经折腾了数个时辰,已是有些脱力,还是林云拿出仙草让宫人做汤的时候放进去,这才喂他了半碗,有了些力气生。
林云在青山仙尊身边服侍过那么多年,对他的身体和习惯了如指掌,平时还能稍加掩盖,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又握着他的手输了些仙气进去。
“仙尊……在吃点东西吧?”林云叫人拿了些糕点喂给他。
“……这糕点也是王爷喜欢吃的,吃了它就有力气给他生孩子了。”皇太后见林云忙了这么久,手都有些抖,忙接过去道。“你也忙了这么久,快去休息吧。”
“服侍仙……公子是我的本分。”
“玥公子好歹也跟本宫有点亲戚关系,本宫还能吃了他不成?”皇太后笑道,让人打发他去洗一洗,在外面吃点东西。
“是。”见她并无恶意,南宫玥的状态还算不错,林云便跟着宫人去了。
皇太后亲自喂了他些吃食和茶,随后放下碟子,表情凝重了起来。当年要接镇北王下山,一是他们家对皇家着实有恩不能让老王爷和王妃唯一的骨肉流落在外,其次也是借此施压怕仙门不放人日后落下口舌留下把柄。那时候便有人回报说小王爷不肯下山,稍微打听下便从人口中探听了青山仙尊的存在,虽然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但早已猜出来个所以然。
先不提出身年龄以及生育问题,光是两人的关系便是绝对不能同意的。后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王爷便同意下山了,带到青山仙尊香消玉损他整个人也变了性格,这些年来也纵容他胡闹了。
“王爷这个痴情儿。”饶是衣衫凌乱,浑身狼狈,南宫玥也看着着实是个绝色坤泽,想必镇北王是真的动了凡心。
屋外又远远的传来些打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声音便小了,
', ' ')('有宫人回报说叛军已经被拦在了宫外。
“是吗?陛下呢?“
”陛下和王爷还在城门外。”
“下去吧。”
“是。”
秦家的嫡子本来就是好色之人,得了美人后整日和那小将一起三人鬼混,秦家主君又溺爱独子,见仆人被骂了几次便由着他去胡闹了,还是被小将家中找上门来才发现坏了大事儿。对方本就是整只眼闭只眼只为金银财宝而已,如今没了爱子,便反咬一口,顷刻间乱了阵脚。不等外人打来,便自相残杀起来。
镇北王自然没空去管这种吃里扒外的小角色,便将处置的权力交给了秦彻。
“那日父亲说我弑父,那我今日便只好坐实了这个名头。”
秦大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惨笑一声道:”你那嫡亲弟弟死了,便是传长,以后这爵位便是你的了。”
“大人,怎可传给这个狗杂种!”秦家主母哭诉道。“我可怜的儿便是被他杀的,就是为了图那个爵位,又诬陷我们通敌叛国!”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秦大人说完,便突然向旁边的官兵刀上撞去,断了气。
见当家人已死,宅里的人也被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只懂吃喝玩乐嫖赌得妻妾和纨绔子弟,往日他们素来看不起的庶出长子如今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各个安静得如鹌鹑般等候发落,只有那主母还在骂。
“早知就该把你直接溺死!哼,终究是妓生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你个妇人竟敢侮辱朝廷命官?”秦彻还未说话,和他一起从衙门里来的同僚便忍不住了。“你也是好狠的心,见不得庶出光宗耀祖!你也不想想左右都是你们家的人,倒是把自己的荣华富贵给作没了!”说完便要拔刀相向。
“不可!”说话间,他便被一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了。
“你?”他认出这人便是镇北王认的义弟,只好悻悻的收了剑。
王小爷看了秦彻一眼,低声道:“自古罪不及妻儿,祸不殃父母,可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秦大人教子无方屡次惹出祸事,便是不仁不义,如今自裁,当今圣上又是宽厚之人应当不会连坐。”
“此事便当是父亲已死谢罪,求得小将家的宽恕,两命抵一命,也算是够了。”他慢慢说着。“只是还要将以往的罪责一并清算,我承蒙王爷垂青,断不能假公济私,如今就要大义灭亲交由信得过的大人来审判,不会错罚一人。”
这话倒是在王小爷的意料之外,想必他已经是断了最后的情了,至于王府里剩下的那个人的结果自然也逃不过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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