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在薛二的帮助下才把手从他牙关拯救出来。周梦洁给她处理的时候发现手腕被咬出一个牙印,血珠子不断往外渗。
“花我的钱,还咬我,娘,她上辈子是不是和我有仇?”
周梦洁给她手腕扎了个蝴蝶结,笑道:“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肯定有恩。觉得疼就咬回去。”
“还是算了吧,万一咬出毛病,又得我花钱。”
薛如意动了动手,疑惑的问:“娘他怎么会中毒?他家里人都不管吗?”慢性毒应该是多年一点一点积累的吧。
周梦洁摇头:“虽不知具体?但他一瞧就是富贵人家出生,富贵人家花团锦簇,里头腌臜事却多 。我们如意以后找个好赘婿,简单过日子就好了。”
“娘,那他还要吃多久的药?”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原本的药还要接着吃,待会儿再开一副解毒的药,配合着一起用。一个月大概要花30两银子吧。”
“30两?”她嗓音提高,都想哭了。
那她这一个月的鱼和土豆饼不是白卖了?
“所以啊在他毒素清理干净之前,不要随便带他出去。”周梦洁左右看了看又压底声音道:“况且你大哥不是说有黑衣人在杀他,万一碰到了,如何是好?这人还是不能留,等他好的差不多让他走。”
薛如意脸涨红,小声道:“是我把他弄失忆的,万一他在外面死了怎么办?”
周梦洁把东西收好:“那就是他的命了,只要他不记起以前的事,不回到原来的家,应该没人会再对他下毒、追杀。”
大家都要杀一个人,肯定是因为利益牵扯。如果他不是原来的他,只是周安,应该也能安稳度日吧。
床上的王晏之眼睫颤了颤,包成粽子的十指微曲:王家是一定要回的,命也是一定要争的。
老天让他遇到薛家人,就是命不该绝。
薛家都是聪明人,不愿沾染是非,之后若想得他们庇佑…
他想起今那本花名册。
或许只有娶——薛如意。
或者说入赘。
男未婚女未嫁,他二十有二,年岁虽然大了些,但可以保证此生只娶她一人。只要他活着就保她一世无忧。
要是……不小心都死了,那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她当牛做马好了。
他微微侧头,长睫努力撑开,日光从窗外透进,给薛如意侧面度上一层柔和的金。
迷蒙间又听到周梦洁道:“你先去休息,晚上让你爹和大哥轮流看着。”
接着就是轻微的脚步声和门轴转动的声音,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次日王晏之一早睁开了眼,整个人仿佛仿佛洗去尘垢般轻松。他随意搭了件外衣,自己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正好,薛家自己打了水井。周梦洁在水井边洗衣服,拧好后交给女儿去晒。
薛如意站在悬挂的晾衣杆前,扯开那件白狐裘大氅往上挂。冬日的暖阳透过屋前老树洒下斑驳树影子。
她边扯衣服边心疼:“昨个儿才买的新衣衫,花了十两银子。衣摆染上了血迹,怎么洗都洗不掉。”
“娘,等干了,你在上面绣一枝梅花。千万别叫他瞧出来,万一他再让我买一件,又得费银子。”
周梦洁边你衣服边笑:“你放心,安子连你哥旧衣服都不挑,这件衣服也不会挑的。”
薛如意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手贱把人捡回来。
不远处传来两声闷咳,薛如意抬头一副见鬼似的,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把人扶进房间,生怕这祖宗磕着碰着又得花银子。
薛如意把人摁到床上等他洗漱完亲自端了早饭来。
王晏之伸手端面前的粥,尝试了几次手都抖得拿不住,只能抱歉的看向她:“能劳烦表妹喂我吗?”
银子都花了,差喂饭吗?
薛如意勺了口粥递到他唇边,他很乖觉的吹了吹,然后慢条斯理的咽下。等又喂了两口,他适时开口问:“先前听表妹说要找赘婿,表妹心仪的人会是何等模样?”
“啊?”薛如意愣了愣,才听明白他的问话。
“心仪的人,何等模样?”她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心仪?”
相处个把月,王晏之知道这表妹是个直率、纯然的性子,除了挣银子可能真不怎么知晓男女之事。于是耐心引导:“就是你会喜欢哪种人做夫婿?比如说会挣银子,老实之类的。”
薛如意歪头思考:这些她还真没想过。
王晏之瞧她懵懂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接着道:“表妹先前一直没选中,应当是没有个具体目标。你现在不妨想想,要怎样的?”
先前没选中,是因为没有具体要求吗?
她杏眼眨巴眨,看了看病弱、双眼温润的王晏之,思考片刻后,很认真的道:“必须身体好,像你这样的不行。”
噗。
刚伸出试探的爪子就被剁了一刀的王晏之笑容僵在脸上。
“要会做饭,像我爹那样的最好。”
“会说话,会哄人。”
“壮实一些,最重要的是不能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