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雅拉着自己丈夫就走,老太太气得连连捶床:造孽哦,大房就没一个省心的,都是生来克他的。
老太太出身勋贵,当今的太后是她嫡亲表妹。年轻那会儿她嫁给承恩公,生了老大才知道承恩公有个心尖尖外室。她恨老大愚笨,读书写字样样不行,得不到承恩公的喜欢,后来老二出生承恩公死在了那女人床上。
老太太虽然偏心小儿子但还不至于那么明显,直到大儿子也和承恩公一样闹着要娶沈香那个狐狸精。老太太就越发不喜这个儿子,尤其是沈香雅进门后脾气甚是惹她厌烦。
原本晏之那孙子她也是期盼过的,谁让他不争气。
老太太一气就气了一整晚,隔天早早的起来往正厅餐桌一坐,就等着人来。
承恩侯府一大家子只是表面的和气,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老太太硬是要所有人在一个桌上吃饭。只要她没死这个规矩就得继续。
饭桌上不准交谈,要规规矩矩坐着,以显示她这个老太太的威严。
老太太坐了许久,大房二房的人陆陆续续来了,连二房王沅枳的五岁儿子钰儿来了,唯独王晏之和薛如意的位子还空着。
昨日才顶撞了老太太的沈香雅眼观鼻鼻官心不说话,承恩侯在妻子身边默默发呆。眼看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云涟县主讪笑两声道:“晏之应该身体不舒服,要不大家先吃吧。”
坐在云涟县主身边的钰儿仰着小脑袋问:“阿奶,病叔叔又快死了吗?”
王沅枳夫人陈筱一把捂住儿子的嘴,涨红了脸解释:“小孩子不懂事,大伯母不要见怪。”
恰在此时王晏之和薛如意不紧不慢来了。薛如意四周扫了一下,瞧见老太太惊讶问:“呀,祖母居然醒了。”
这是希望她一病不起了,老太太还没消下去的气,又堵了回来,板着脸道:“你既是想进我们侯府的门就要有规矩,先认认人然后挨个敬茶。”
她就是要磨磨她锐气。
哪想薛如意一喜,直白的问:“敬茶是不是有红封?”那副财迷的模样落在老太太眼里,实在碍眼。
老太太:“……”
“你昨个儿没拿见面礼吗?”
薛如意老实回答:“见面礼是见面礼的,敬茶是敬茶的,两种不一样。况且昨日祖母晕过去了也没给我啊。”
老太太被她的回旋镖扎的满脸是血:这是还想找她讨要。
眼见老太太胸口起伏,薛如意扫了一圈认真的问:“有人要敬茶吗?”
二房的人都连连摆手,笑话,昨日都大出血,这茶喝下去只怕会胃疼。
倒是沈香雅和承恩侯一人又递了一个大大的红封给二人。王晏之很自然的把自己那份给了薛如意。
薛如意刚坐下,就瞧见对面坐着的王沅枳。掏啊掏,掏出那张见面礼的欠条问:“堂哥,你欠我的见面礼呢?”
王沅枳从她掏东西开始面皮就在抖,等她问出这句话时,深深吸了口气,忍痛解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
坐在王沅枳身边的小团子不乐意了,气呼呼的:“你怎么拿我爹的东西?”
云涟眸光微闪,笑道:“如意要了见面礼,是不是也该给我两个小的见面礼?”她指的两个小的是王晏之堂妹王玉芳,以及王源沅枳的儿子王钰。二房还有几个姨娘和庶女,是没资格来桌上吃饭的。
薛如意看看手上的玉佩,那玉佩下面坠着穗子,穗子下面有两个小小的玉珠子。
她一把揪下那两个玉珠子,一人分了一个道:“我身上也没带什么,就借花献佛了。”
被借的王沅枳脸黑:还要不要脸了?拿他的东西给他的妹妹和儿子,还只给下面的小玉珠。
这姑娘不仅粗鲁不懂礼数,还贪财小气。
老太太也不想她敬茶了,一个铜板都不想给她。气都气饱了,饭也吃不下去,杵着龙头杖站了起来,喝道:“反正我是不会认你这个孙媳妇的,晏之若你坚持娶她,就让老太婆饿死好了。”
王晏之眼皮也没抬,安安静静给薛如意布菜。
老太太仿佛对空气放了个狠话,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冷哼一声走了。
老太太虽然走了,桌上的人不能不吃饭啊。
一大桌子人开始吃饭,桌上很安静。薛如意把王晏之布的菜推回去,他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不要搞得好像很熟。
她把菜推回去后,自己开始夹菜实在担心这些食物有毒,瞧见二房的小钰儿夹什么她也夹什么。
小钰儿才四岁,勺子虽然使的还可以,但肯定没有薛如意筷子快。他也发现了薛如意在跟他抢菜,眼见自己喜欢的鱼丸小笼包酿豆腐一盘盘见底。
小豆丁急了,勺子也开始加快速度。频频碰出叮当声,陈莜蹙眉刚要问儿子怎么了?
小豆丁抢不过,把勺子一丢,抱着云涟县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涟县主心疼坏了,边拍着他小身子哄:“不哭不哭,钰儿不哭。”
边在桌上扫了一圈,发现薛如意碗里全是钰儿喜欢吃的东西,当即蹙眉道:“如意,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人怎么跟小孩子抢东西吃?”
薛如意无辜道:“他又不说他喜欢,我怎么知道?要不我把碗里的给他?”
小豆丁哭的更大声了,嚷道:“我讨厌她,讨厌病叔叔,他们都抢我爹的东西。”
此话一出,承恩侯和沈香雅都变了脸色。
一直没说话的王晏之抬头,目光冷冷扫向云涟县主怀里的小豆丁:“我抢你爹什么东西了?”
小豆丁瞪着眼正要说就被云涟县主一把捂住嘴:“童言无忌。”
王晏之:“童言才最可信,二婶倒是让他说说,我抢堂兄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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