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直接掏出火折子要往满身酒气的他身上砸,吓得侍卫赶紧护他上马车,生怕晚一秒就葬身火海。
周围的百姓还在看热闹,嘴里议论的都是可惜。薛父砰咚把门关上,转头去安慰闺女,却见薛如意把手上的火折子一丢,眼泪啪嗒吧嗒的往外冒,小脸儿瞬间哭花了。
倔强的站在一堆破碎瓦砾中,鬓发散乱,红着眼睛质问:“阿娘,我对他……不好吗?他为什么要骗我?”
周梦洁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又听她哭道:“我给他那么次机会,都说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的说,可他还是骗我,他装死骗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薛家其余三人愣在当场。
薛父问:“如意,你什么意思?安子装死骗你?”
薛如意哭得打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条系着铃铛的红绸带。薛大接过细看,薛父和周梦洁都凑过去,那纸张上用是淡蓝色字体,写着‘薛如意、王晏之’两个名字,名字用爱心圈起来的,是安子的笔迹。
这条红绸带是南禅寺姻缘树上特有的,绸带上也写着‘薛如意、王晏之’两个名字,下面跟着一行小字‘不争朝夕,愿青丝共白头’。
薛大道:“这也只能说明他真名叫王晏之,他如何装死骗你?”
薛如意又掏出一条焰红的平安绳,“这是我给表哥的,当时我们上船他就戴着。之后他一直在甲板上和刘成姚说话,直到他落水这绳子还在他手上。但随后我在船舱里捡到它……”
她吸吸鼻子,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是不聪明……但也不傻,他要走便走,犯得着这样处心积虑,这样耍我们?”
“都要走了,还骗我给他守孝三年,他哪来的脸?”薛如意越说越气,红绳上的檀木珠直接碾成粉末。
薛家三人听完她的话,又联想到近日的种种,慢慢才回过味来。
薛父一脚把地上的凳子踢远,扭头就要去拉门,气道:“好一个王晏之,小王八糕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欺负到我们家如意头上来了。”
周梦洁及时拉住他:“去哪?”
薛父气道:“去刘府啊,刘成姚那个狗官和姓王的狼狈为奸。诈死……呵呵,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当我们家没见过世面会赖着他不成。没看出来,那个王八蛋阴险狡诈还是个陈世美,我这就去刘府堵门,咒不死他们。”
他情绪太过激动,眼睛圆睁,脸都涨红了。
周梦洁冲他后脑勺就是一下,气道:“你这是干嘛?他都装死了去骂有什么用?”
薛父不服气:“怎么,没用就不骂了,我闺女就白受委屈了?当官的了不起啊,老子就要骂。”
“爹,冷静点!”薛大喊道,“在古代,当官的就是了不起。”
薛父瞬时蔫了,气呼呼抱住薛如意道:“想哭就哭吧,爹陪你,要不爹捣鼓捣鼓弄个炸药炸死他?”
哪想薛如意一把推开他,用力擦了擦眼泪,“有什么好哭的,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她转身往后院走,薛父急了,“如意你要去干啥?”
薛家三人追到后院,就见如意扛着工兵铲、锄头往牛车上丢,气呼呼道:“挖坟!”
装死还立什么衣冠冢。
薛二赶回来时恰好碰见全家人关门抄家伙往外赶,他立刻追上去,问:“小妹,你们要去哪?”各个看着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连他温柔的阿娘都满脸怒火。
薛如意和薛父异口同声道:“挖坟!”
薛二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加入,“哎,等等我啊。”他跳上牛车,一家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往南走。
隐在远处的丁野见薛家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实在太过担忧,也跟着出去了。一路跟到南城十里坡,薛家人才停在,扛着家伙跳下牛车后,打着很亮的金属器物在坟堆里找。
四周阴森森的,躲在树上的丁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道:世子不是说世子妃怕鬼吗?大晚上的来挖坟像怕鬼?
估计鬼都会被这家人吓怕吧。
“找到了。”薛二一路上听到薛父解释气得肝疼,找到刻了周安的墓碑一脚踢下去。
一家人开始叮铃哐啷刨坟,黑暗里格外的吓人。
跟过来的暗卫压低声音问:“丁爷,他们在干嘛?”
丁野缩了缩脖子道:“别管,只要他们没危险什么都不用管。”
暗卫点头,悄无声息隐到别处去了。
丁野自己却好奇的要死,悄悄往薛如意那边靠近,强光一扫而过,照亮了墓碑。那墓碑上工工整整刻着两个字——周安。
周安是谁,他自然知道。
那是世子在青州的化名,他听过好多遍,所以一看到周安就想到世子。又听世子提过会立衣冠冢,当即明白怎么回事。
这,这……薛家人大半夜的跑来挖世子的坟?
世子尸骨未寒啊!
呸呸呸……世子还没死呢,不对啊,挖衣冠冢也太过分了。
他正愤愤不平就听薛二骂道:“呸,王晏之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装死……”
丁野脚一滑,直接从树上跌了下来。
哐当!
恰好砸在那块墓碑上,强光打在他脸上,薛家人团团围住他看猴子的似的上下打量,然后又抬头看看他方才待过的树。丁野腰疼得要死,僵着脸尴尬的打招呼:“我,我就……路过。”
他刚爬起来要跑,就被薛如意一把拎住后脖颈倒提了起来。边提着他抖边气愤道:“大哥,他就是先前那个小贼。”
丁野被抖得头晕眼花,身上的东西乒乒乓乓落了一地。薛大哎呀一声:“原来是这个小贼啊,怎么每次都爆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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