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立刻先掏出银子塞给运粮的大汉,哪想运粮大汉脑袋是个轴的,打死不要钱,就是要俩人帮忙运粮:“不行,我的粮等着装车运出城,银子老子不喜欢,快点帮忙装粮食。”
刘御史有些急:“本官急着上朝。”
大汉手一挥,粮车后站出六个同样魁梧的男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刘御史和薛二马车的车轱辘给卸了。
“这这这……”刘御史气得发抖,薛二连忙拦住他,“刘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赶车的大汉丢出一把铲子,一个袋子给俩人,凶狠的吼道:“快点,把这一车粮装上我们好上路。”
“本官要……”去上朝。
刘御史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麻袋,薛二很识时务的开始铲稻谷,边铲还边道:“刘大人快点,我来铲,你只需要牵着麻袋就好了。您放心,下官绝对不让你受累。”
“本官……呸。”刘御史很想说,他还要上朝,刚张口就被薛二扬起的灰尘呛了一嘴,只能呸呸两声。
薛二立刻关心的问:“大人没事吧,您把嘴巴闭上,下官动作很快的,等弄完下官还要去上职呢。”
旁边的七个彪型大汉虎视眈眈的盯着,刘御史欲哭无泪,他还要早朝啊。这个月已经旷工一次了,俩次以上就要罚俸的。
“那,那你快些。”还好有薛二这个劳力。
哪想薛二看着高大,却是个不中用的,铲两次得歇一口气。眼看着一点一点变亮的天光,他绝望的想:算了,反正昨晚上出的血也不少,那么点俸禄,权当给小皇子添一些彩头了。
迟都迟到了,还上什么朝,干脆回家睡觉。
与此同时,五更天,户部尚书钱崇书还未出门,门就被薛忠山敲响了。
“忠山兄前来有何事?本官正要上朝呢。”
薛忠山拉着他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道:“莫急,钱大人还是莫要去上朝,不然肯定会挨骂。”
钱崇书惊疑:“怎么说?”
薛忠山道:“下官忽而想起,先前账本好像有一处严重的错漏。就是江南那笔提前收缴的赋税问题……”他详细说了,又道:“大人,趁没人发现,您现在同下官回户部把错漏之处改了。”
“好好好。”钱崇书比他还急,年年被皇帝骂,他已经受够了。
俩人一路往户部去,趁着其他官员还没有上职,打开账房把错漏之处重新核算纠正。等核算完,薛忠山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次方新论》塞给他:“都是属下的疏忽,才让大人来重新核算,这本次方新论就送给大人作为赔礼了。”
钱崇书翻开看了两眼,眸子立马亮了,当场捧起书就开始像薛忠山讨教。薛忠山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这一眼就研究得废寝忘食,哪里还记得上朝。
薛忠山站在他身后眯着眼笑:任务完成。
另一边,金吾大将军府也在城东,上朝时恰好会经过承恩侯府。他起得稍微有些迟,本来就很赶,骑马经过承恩侯府时,一只棒槌迎面飞了出来。
金吾大将军吓了一跳,立马弯腰躲避,刚直起身子,一只绣花鞋直直砸到他面门,顺着他脸滑了下来。
“谁?”金吾大将军脸黑,虎目往承恩侯府正门看去。
起先只开了一跳缝隙的门突然大开,一个人像炮弹一样快而准的把他砸下马背。他刚要生气,压在他身上的人就抱歉的喊:“不好意思,我立刻就起来。”
金吾大将军一瞧是病弱的王世子也不敢掀人起来,只得急道:“你快些,本官还要上朝。”
还不等那病弱的王世子起来,门内又冲出一人,抡着铁棍就往俩人身上招呼,边打还边喊:“好你个王晏之,敢骗我,不想活了是吧。”
王晏之吓得赶紧躲,金吾大将军刚爬起来就挨了她一闷棍,背脊都震得麻痛。偏生这薛县主还嫌弃他,道:“让开,再不让开本县主连你一起揍。”
这是小夫妻吵架?
上京城人都说薛县主彪悍,王世子惧内,经常被她打得吐血下不来床,看来是真的。
被殃及的池鱼黑着脸想走,奈何这王世子吓破了胆,把他当作挡箭牌,绕着他跑起来,边跑还边求饶:“如意,我错了,如意,你别生气了。”
薛如意不依不饶,俩人开始围着他绕圈圈。
金吾将军被绕的头晕眼花,病弱的王世子挨没挨打他不知道,反正他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眼看着要迟到,他不耐烦的甩开俩人要上马,后脑勺就被铁棍狠狠敲了一下。
金吾将军倒底的一瞬间还听见那凶悍的薛县主吼道:“王晏之,都怪你,有本事骗我,就别躲啊,看我不打死你。”
麻蛋,能先看看无辜受牵连的人吗?
那薛县主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他一个武将生生被她敲晕了,整个脑袋瓜子都嗡嗡的。
那俩人大概是发现他不对劲,跑过来狂拍他的脸,用力摇晃的喊:“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金吾将军:“……能别摇了吗?”肺都快摇出来了。
薛如意立刻不摇了,和王晏之一左一右把人往马上扶,“将军是不是要上朝,您快去吧,别耽搁了。”
金吾将军:上什么朝,他还不想死啊。
“……找大夫……”
薛如意:“他说他要找大夫。”
王晏之:“他好像是说要上朝。”
薛如意:“你故意抬杠是不是?”
于是俩人又吵起来了,金吾大将军泪流满面,自己摇摇晃晃跑出找大夫了。
妮玛,以后再从承恩侯府门口过,他就是猪。
天光已经大亮,见人走远,薛如意拍拍手道:“今日之后只怕你惧内会传得更加严重。”
王晏之轻笑:“严重就严重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身后的门又拉开了些,沈香雅和承恩侯焦急的声音传来:“晏之你怎么又惹如意生气了,怎么还打到门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