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傍晚也不用来了,如意肯定也不在。”
王晏之梗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等她便是。”
王晏之连着送了大半个月的饭,都没等到薛
如意。
春闱前一天,他干脆一早等在如意楼对面的岔路口,瞧见她和薛二进去了才跟着下马车往如意楼去。他吩咐丁野和浮桥在门口等,一个人走了进去。
一楼,薛如意正在同林文远说话,“春闱要考三场,吃食今日会给你准备好,还有没有笔墨,没有我可以先借银子给你。”
林文远感激点头:“笔墨还有,如意谢谢你。”他脸颊有些红,踟蹰道:“我,我,要是我高中状元……”
跟在薛如意身后薛二早猜到他要说什么,无情的打击他:“想什么呢,今年王晏之也参加……”
林文远冷了下来:若王晏之还是周安,这次春闱他铁定是没办法参加的。
但他是王世子,曾经二元及第的会元。
本可以直接参加殿试,能和他们一起重新参加春闱已经是在照顾他们。
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又给了他们无形的压力。
之前在青州,周安每次科考表现实在太过惊人,林文远确实没把握考过他。
但他还是努力道:“毕竟隔了十年,说不定……”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口一道声音问,“说不定什么?”
三人齐齐往门口看去,看到来人,薛如意眸子闪了闪,抬步欲走,就听王晏之道:“如意,我有两句话同你说,说完就走。”
他走到薛如意身边,抬抬下颚:“我们去楼上说。”
他先往楼上走,都到二楼处回头看向薛如意,薛如意一咬牙跟了上去。
今日的王晏之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裳外头罩着绣着梅枝的斗篷,那斗篷还是当初在青州时她娘给他绣的。见她目光落在梅枝上,王晏之轻笑道:“我让人特意去青州取的,还有许多你送我的小玩意也一并取了来。”
他又从袖带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薛如意:“沈修还给你带了信。”
薛如意眸子闪了闪,接过信细看起来。
她看信时,王晏之就立在对面定定的瞧她,眼里含着探究。
如意躲他的第一日他就察觉了,只是不明白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好像从林文远来就变了。
薛如意看完沈修的信抬眸问:“还有别的事吗?”
王晏之朝她走近两步,薛如意抿着唇后退两步,“有话就站在那说。”
王晏之无奈,站在原地温声问:“先前在青州我就答应你要考状元,明日就是春闱了,若是高中状元,我来提亲可好?”这是他第二次问这句话了。
薛如意:“你考完再说。”
“如意……”王晏之神色有些受伤,“你先前不是答应我重新来过吗?”
薛如意怕影响他发挥,态度稍微软下来:“你先考,春闱后不要来找我,我好好想想。等殿试结果出来后,你来如意楼,我再告诉你。”
见她态度坚决,王晏之只得点头:“好,殿试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俩人一同下楼,刚刚偷听下来的戚阿芙已经坐在楼下了,瞧见王晏之立刻瞪眼。王晏之看也没看她,朝薛二打了招呼出了如意楼。
他一走,薛二故作好奇凑上来问:“他同你说了什么?”
薛如意把信递给薛二,道:“沈修托人带了信过来,说是过两个月来上京瞧瞧。”
薛二惊讶:“青州那边两家店还不够他忙的,跑到上京来做什么?”
薛如意摇头:“信里没说干嘛,但说了会把青州安排好,林鱼景还在,可以帮忙照看的。他培养了一批掌柜,应该也能顶事。”
三年一次的春闱在二月姗姗来迟,上京城聚满了人,如意楼每天都爆满。薛如意连同薛家其余几人都忙得团团转,林婆子干伙计的活,整日也忙得手脚发抖,心里虽不舒坦,但紧要关
头也不敢和儿子抱怨。
戚阿芙日日来帮忙,但大多数都是帮倒忙。薛如意求爷爷告奶奶,让李清翊把人看住,这些天千万别来捣乱。
好在李清翊还算给力,好歹把她这个祸头给劝住了。
三月初放榜,会试一甲第一不出意外还是王晏之。
除了上京城本地学子,其余人对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打听过后才知他是十年前连中二元的会元,上京城有名的才俊。
有人忍不住替他惋惜,若是十年前没病重,状元是跑不了。有些人却暗暗愤懑,都十年了,还跑来同他们争什么,侯府的世子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靠着封荫都能直接当官了。
十年寒窗容易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薛二当着薛如意的面忍不住感叹:“哎,小王逢考必第一,这技能怎么就不分我一点。”
林文远考了一甲第五,林婆子高兴坏了,就是掏了半天都没掏出打赏的银子,最后还是薛如意给的。
林文远朝她道谢,薛如意道:“不用谢,等殿试封官后记得还我双倍啊。”
无怪乎林婆子不喜欢她,薛家老三简直掉进钱眼里了。
唯一一次大方的,就是给那个病秧子赘婿抓药吧。
会试结束后,王晏之又开始送一日三餐,人倒是没来,都是丁野送来的。
四月初,所有会试通过者入皇城参加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