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早就得过嘱咐,眼下亲眼见到时,还是没忍住暗暗惊叹。
那男人光是一双腿,都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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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场女主角的梦境戏份要拍,梦里的故事多少都有些无厘头,奚白的服饰也变得夸张了许多。
娜尔莉莎黛丝梦见自己和维利克要结婚了,他们各自穿上婚纱和礼服。她满心欢喜地在房间等待维利克穿过河道来接她,可等了很久,她都没能听见礼乐的声音。
忽然,外边传来热闹的动静。
娜尔莉莎黛丝立马站起身,拎着裙摆小跑到窗边,却看见维利克已经牵着一个穿着华丽婚纱的女人返回了河道对面。
“我.....”
她想要大声叫住他们,牵错人了,可梦里她就像是哑了,怎么用力都喊不出声音。眼看人就要消失在远处了,她终于冲破阻塞焦急喊道:“维利克,我在这!你牵错人——”
那位穿着和她一模一样婚纱的新娘转过身来,竟与她有九分相似。
娜尔莉莎黛丝的瞳孔骤缩,瞬间怔住。
维利克也转过身来,直直朝着她看过来,素来温柔的眉眼却变得十分陌生,他冷漠地说:“没有错,这位才是我的新娘,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娜尔莉莎黛丝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
跌坐在地。
梦醒了。
“好啊,这样的状态保持!”导演高兴地从摄像机后站起来,“下一场就是高潮了啊,你们俩状态不能垮,特别是你,郁苏——你不要看着奚白就一副心虚的表情,现在,你就是维利克。维利克怎么会心虚呢?”
他是祖上便有荫蔽的王公贵族,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其他人,是不会有心虚这种情绪的。
休息期间,奚白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手机。不为别的,主要是郁苏那愧疚的目光实在太扎人。
一打开手机,丛桢的微信弹出来,是张照片——
相框里,闻祈年和丛桢并肩而立,他们瞧着都很青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照片中,少年偏头看向少女,眉宇透着风流倨傲,校服拉链也吊儿郎当地敞着。
可他眼神却是温和的。
丛桢:奚白,算我求你了,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丛桢:他本来就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奚白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给她发去了拉黑前的最后一条消息:我没打算要,你随时可以来把他带回去,我反而感激不尽。
发完这条消息,休息时间也结束了。
这一场,娜尔莉莎黛丝从梦中醒来,她打开了那封密信。里面有张油画小像,小像里女人并没有梦境那般可怕,却也有六七分的相似,侦探还说:“在公爵随身携带的那个玫瑰怀表里,也有张一模一样的肖像,那本是一张合照。”
他说的玫瑰怀表,维利克从来不肯让她碰。
有次她提出想看看,男人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冷漠地拒绝了她。
娜尔莉莎黛丝趁着维利克还没醒,打开了他的怀表,一切都如密信所言。她沉默了许久,去衣帽间脱下了自己身上华美的睡裙,换上从前的旧衣裙。
她半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男人平和的睡颜,心里想过很多很多。但最终,她还是轻轻推醒了维利克。
闻祈年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看着奚白离郁苏那么近,笑意微收。导演连忙低声解释:“都是拍戏,假的假的,他们后面没有亲密戏了。”
闻祈年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导演刚想递上打火机,却被男人挡了回去。
“身上有味。”闻祈年言简意骸。
导演的小眼睛又看向了片场里的奚白,了然又尴尬地收回手,两人一起看向奚白和郁苏。
男人睡眼惺忪,睡衣随意地敞开,他迷怔又温柔地伸手去搂奚白:“我的宝贝黛丝,怎么醒得这样早?”
“再睡会好吗?”
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直至天明才睡下。维利克的脖子上,还有她抓的痕迹。
他困顿地微闭上了眼。
奚白垂眸,盯着男人的睫羽轻颤,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将他推醒。
这回,维利克坐起身,他温柔又无奈地弯唇:“宝贝,你——”
奚白看向他,视线越过郁苏的肩膀,落在坐在棚下的闻祈年身上。
男人双腿交叠倚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
两人隔着人群对视。
奚白弯唇笑了下,她看着郁苏,也看着闻祈年,目光温柔却又忧伤。在维利克的追问下,她终于回神,牵了牵唇角,似乎是在做出一个很艰难却又不得不完成的决定:“维利克,我们分开吧。”
维利克陡然怔住:“什么?”
奚白站起身,走到房门前,回首看向身后的男人:“我们,分手。”
“咔——特别好!郁苏,你刚刚这个状态就特别自然,接得上奚白的戏哈哈哈好!”导演满意地点头,刚想跟闻祈年说可以休息了,一转头,却见男人面色僵硬地盯着片场里边。
喊咔后,奚白仍旧站在那。
一袭粉色长裙被她穿出了清冷勾人的气质,她神色淡淡地与闻祈年对视,就好像....
那句话是对他说的。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通了。
奚白最后看了眼闻祈年,转身离去。粉色裙摆蝶翅般轻摇着消失在了拐角,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