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田问“怎么治?”
楚则居笑一笑将手里的叶子掷到树下的一缸锦鲤之中“你现在就着人去,把他拖了来亲手砍了便是。”叶子在水面打了个旋,就沉到水底去了,惊得鱼儿都躲开去。
见齐田不说话,又笑“算了。”
转头便叫亲卫去把治官与士绅都请来说话。
不一会儿庭院里便跪满了人,治官为其首,他只隐约看到前面多了个走云纹的衣角,便知道是皇后在,也不敢抬头,万分恭敬地跪伏,高呼皇帝万岁皇后千岁。
楚则居也和气,叫他们全起来。问治官“你可知道为甚么叫你来?”
那治官连忙摇头“臣惶恐。”
楚则居也不说话,拿着细枝,拨弄鱼缸里的浮萍。
治官不免得惴惴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按奈不住,高呼臣子该死。却并不真的认错,而是申辩“那女子实在狡诈,贱内也受其蒙蔽,只以为她堪当新政之下妇人楷模,却不料竟让其污了皇后娘娘圣听。险些使得皇后娘娘也受其蒙蔽。陛下怪罪,也实在应当。”这便算是为皇后找了个台阶下,还把先头齐田写的字也奉了回来。再三跪称该死。又气恼道“事发之后那妇人竟然畏罪,才打完扳子送进去,便撞死在牢里了。”
齐田即惊且怒。死了?
治官一脸敬畏,但心里必然是没有半点害怕。他知道皇帝是个讲道理重律法的人。这种人看着吓人,却是最好对付的。他只要手脚干净不使人有半点证据,就稳稳当当不会有事。以后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治官说完了,几个士绅纷纷下场出列为治官开脱,只说阿谢狡诈,治官冤枉,力证从头到尾治官并无虚言。又说阿谢自尽乃是畏于皇帝威仪,心虚所至。
楚则居到也不曾动怒,踱步走到治官面前,叫他抬头。
治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满脸恭敬地抬起头来。
却不料,楚则居顺手拔了身边亲卫的剑,反手便向他颈上挥去贵女明珠。
齐田只觉得眼前伴随着长剑出鞘‘锵’地一声,便被血色铺满了。
治官初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茫然伸手捂了捂脖子,想必剑是砍不断脊椎的,所以头也没有飞出去,只是歪歪斜斜地挂了下来,整个人一下便扑倒在地上了。
许多士绅当场便吓得瘫倒了。
楚则居也不叫人收拾,任由治官倒在原地,血水横流。接过内官递的帕子来擦手,对那些魂不守舍的士绅道“好了,说吧。”
没头没尾。
那些士绅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个个呆若木鸡,不知道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皇帝怎么没有半点征兆就杀了人。
说,说什么?
楚则居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回缸边看鱼,还叫齐田来,指着其中一尾说“这种鱼过几百年就没有了,想看也看不见。你要喜欢,给你宫中也养些。”
关姜扶着齐田过去,手都在抖。
她没有这么近地见过死人,更没有这么近地见过杀人。也不敢想,有人杀了人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鱼。
齐田平常看着不显,这个时候却异样的镇定。稳如磐石的手,反到给了她些力气。不至于露出异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