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自己身边的,一直像孩子一样天真愚蠢不切实际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连她说的“我憎恶你”再回味起来,都显出凶恶的意味。
她说的每一句威胁都是并不是做不到的虚言,也不是小孩子为了维持自尊心而想当然说出的大话。
她是真的思考过要实行的。她能做得到。她是一个切实的威胁。利用他心软,不动声色地存在。
自己突然出手的那一下,是出于本能存心要她死,还真是无意识的动作?
楚则居看着静静躺着的人,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是一尊腊像。
心里却许多起伏汹涌——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塌上的人睁着眼睛,但是没有神彩,握握她的手还能感觉到些温热,大概是因为刚才用了热水的缘故。他双手握了握,发现齐田的手很小。
她是真的死了,还是回去了现代?会不会对楚氏有什么威胁?
他想自己这样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坐在这里,大概在别人看来是有些情深的。
谁会知道他这样坐着,一直在等刑沉心的回复呢。
这时候想想,楚氏怎么样其实跟自己关系真不大。但楚氏失去掌控,他在现代身体的安全也可能会受到威胁。他不愿意冒险。
刑沉心对于楚则居那边传过来的指令感到十分意外。
楚则居只有一个手指头能微微颤动,几乎是肉眼都难分辨的地步,但仪器能感觉得出来。两边交流的手段也很原始。拼音字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念,这边念到对的,楚则居手指头就会颤一下,标点只有问号、逗号和句号三种。逗号用来断句,其它两个用来辅助表达,以确定哪些是即定的事实,哪些是疑问。
楚则居很少用这个东西凌晨的凌子。但这次传过来的信息拼出来竟然是“齐田活着?防备她。”
刑沉心立刻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危机,还好对于这种局面他一直是有准备的。全部安排下去后,在去机场的路上打给齐田没有人接,转而打给张多知,仿若无事问“你在不在齐小姐那里?我有点事。”
张多知那边有点吵“不在。她在学校。”问“什么事?”
听上去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
刑沉心挂了电话,一时也不能确定是张多知演技太好,还是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然后就叫了人去齐田学校确认。但他这边的人,对齐田学校的事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这时候正好是周一,刚刚周末结束,寝室没有人都上课去了,但大教室齐田也不在,问了一下说好像是缺课了。
那边张多知挂了电话,笑着跟人应酬着,却渐渐莫明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从办公室出去,立刻打给在国外的宋印,交待完事情之后,张多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门见山“现在这情况,有些话我们就摆上台面来说。你站哪一边?”
宋印很冷静“楚先生那边有刑沉心,刑沉心你是知道的。难道我要去跟他拼谁活得长?万一他能活到六十岁,我也是六十多不中用的人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再说,我们两个都是回不去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之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立刻就往研究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