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说话一向如此,要么就不说,这要说出来,没有半斤也有八两。似乎在她的概念里,就没有害怕二字,正是这种无畏的精神才会让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应对自如。这些欧阳天又怎会不明白,如果说以前一直想要见到她,是因为自己爹娘的血海深仇,如今见到她不过是为了樊若冰而已。
“不管倒时不高兴的是谁,因为都会有人不高兴,那就够了。自古以来国法昭昭,就算某些人位高权重,也不代表,她可以逃脱国法的制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有些人最好还是不要失望的好!”欧阳天的话,无疑指的是那位樊夫人,可惜什么大风大浪人家没见过?怎会当着丈夫的面和他一般见识?
只见她漫不经心的品着茶,还不停的吹着热水,神情自若中有着处变不惊的霸气。“小子,说话不用句句带刺,相信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世界上你亲眼看到的事实,都未必是事实,更何况是自己没有看到的事,太早下定论,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年轻人嘛!火气旺盛实属正常,可是要是因为自己火气旺盛,而伤到了自己心爱之人,那可就不值当了。”
樊将军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本不想插嘴,可是感觉再这样说下去,怕是有伤和气的可能性,于是便出言制止,“夫人不必和这帮小辈斤斤计较,白狐的徒弟,江湖上还是颇有好评的。要我看,他仪表堂堂,眼神清澈没有杂质,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多谢将军谬赞,我只不过是一个,连血海深仇都办报不了的可怜之人。上愧对父母,下愧对妹妹,是个不折不扣的无情无义之人。至于江湖上朋友给面子,那当真是他们抬举了。”欧阳天说的不卑不亢,事实上,他答应白狐来这里的那一刻,就想把没有弄清楚的账,一点点的弄清楚,这样讲实属正常。
他的意中所指到底是什么意思,樊夫人不是不知道,可惜他要向自己讨这笔账,还是尚缺些证据的。想要就手头的证据指证自己,根本就不能定罪。在她的概念里,不怕仇人找上门,怕的是仇人证据齐全的找上门。如今的他不过是,投石问路想要震慑自己而已,更何况时隔那么多年,当年的证人、证据,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点的丢失了。如此一来,一个小小的欧阳天——仇人之子,又何足为惧?
“老爷,我有些身体不适,这就回房了。至于这些客人,还是让韩管家,好好的招呼他们。如果老爷要问什么,大可以让翠儿来告诉我,我自会让她替我转达。”樊夫人根本就不愿意待在这,看到他们,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一辈子的屈辱,都没有这些天来的更多,而给她屈辱的正是这帮孩子。若是樊老爷不念夫妻之情,那么自己倒反没有什么牵挂了。
抱着孤注一掷的信念,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会没说两句便要辞行,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在作祟。樊将军听了她的话,也没有打算难为她,刚刚让若冰那丫头去叫她,本就有些心急了。不能怪别的,只能怪自己的急脾气,这会怕是真的伤了她了,“既然不舒服,那你就先回去吧。”
“多谢老爷宽宏大量,不像有些人,仅凭两张嘴皮,没有任何的证据就想要定我的罪。”说完完全不管他们会用怎样的眼光,怎样的心情看自己,调头就走。樊将军只好为她的桀骜不驯向大家道歉,“让你们见笑了,内子说话有些不太中听。也都怪我平时不在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劳,难免脾气有些不好。”
白狐听到这话,心里不舒服的很,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什么。好歹这也是樊府——人家的地盘。就算自己心知肚明,那个血洗天山的就是她,也奈何不了她。即刻笑脸相迎,“将军哪里的话?实在是我们来的太过唐突,让将军见笑了,才是!来日方长,有些事情总有弄明白的一天,是我们太心急了。”
“你我之间就无需这样客气了,更何况你这次还把馨予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待会,等管家把客房打扫干净。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
“既然樊将军盛情难却,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对于馨予来说,樊府的经历对她来说或许有些不太愉快的地方。如果可以,还请樊将军不要让馨予住在原来的地方。”白狐之所以这样说,说穿了根本就是怕馨予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以前的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在场的几个大多是心知肚明的。
樊将军见他如此,再看看馨予的表情,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在他的心目中,馨予是个乖巧、聪明、讨喜的女孩子,失忆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她和夫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自己不是不清楚,想不起来,或许才能够更好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