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禾又瞟了一眼那些蛊虫自相残杀的惨烈现场，真的觉得惨不忍睹。
怎么会有这种杀死蛊虫的方式？他们不是十分爱护蛊虫的吗？想爱护自己的手脚一样？
这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另一个蛊师彭木淡淡道：“蛊虫是我们的手和脚没错，可是不受控制的手脚，蛊师也是不吝于用最凶残的方式毁掉它们的。”
奇禾和森倰闻言一愣，而后转头看向蛊虫。他们似乎懂了些，可是又有些无法接受。
景生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有趣地看了那个彭木一眼。
篁则的埙声已经停下来了，景生对篁则道：“你那几个徒弟，那个大个子好像还不错。”
彭木生的人高马大，要比一般的苗疆人高出不少。
篁则顺着景生的眼神看过去，笑了笑道：“彭木当时你也见过啊，因为天资最好，所以受的苦也最多。”
景生了然，大概因为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对这些事看得更透吧。
彭木没在乎自己的同伴和篁则怎么看自己的，而是直勾勾盯着那些蛊虫慢慢残杀殆尽。
他看着这些蛊虫，就像看着当初的自己。只不过他在厮杀致死之前，被人救出来了，还过上了普通的生活。
这样想起来，他还是挺幸运的。彭木低了低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景生没再看彭木那边，而是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倒在地上之后，那个人很快就停止了翻滚。可是因为蛊虫开始向他聚集，也没多少人敢过去。
慢慢的，那个人彻底不再动了，连刚才时不时的抽搐都不再有了。身边的蛊虫也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趴在地上，偶尔可以看见腿会猛然抽动两下。
景生看了篁则一眼，篁则微微摇头，“看来救不过来了。”
闻言，景生叹口气，拨开其他围着的人，在那人面前蹲下.身，轻轻拨开他挡着脸的手，却被突然抓住了手臂1
张齐等人一惊，剑已经抽出来了，几乎就要挥出去了，景生却扬起了另一只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你想说什么？”景生轻声问那个人。
那个人慢慢张开嘴，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对……我……明子……对……不起……”
说完，又是一阵抽搐，嘴里吐出了大量的白沫，半晌，终于倒地不动了。
景生脸色略有些沉重，将那人的手安放在他的胸口。
他起身，走到张齐等人身边，问道：“‘明子’是谁？”
那个被砍掉手臂的人应了一句道：“我是。”
景生看着他断臂处凌乱的包扎和刚刚止住的血，叹了口气道：“他刚才说，对不起。”
明子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断臂之痛都忍住了的人，突然眼圈就红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想要过去再见刚才那人一面，却被景生拦住了。
“你还受着伤，不能去。”
明子抹了把脸，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不能再添麻烦了。不然……不然那句“对不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