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勉强找了一家人，给人家做了妾，这才能吃上一口饭。”
说着，张芳倩伸手紧紧握住景生的手臂，殷切地望着他，“生儿！你已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你肯定能接娘过上好日子的，对吧！”
景生的眼中连冷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丝淡漠。
“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帮你。”
张芳倩见他到现在居然还这么说，顿时这么多年来所有憋闷着的委屈就化成了数不清的怨怒，全都在此时冲着景生发泄了出来。
“我是你娘！你作为一个儿子，理当要养着我！这时天经地义的！你不能不管我！”
景生漠然地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和当年那个人重合了。
都是一样的，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吃了多少苦、多少亏也不会变。
连时间都不能让她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所以我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你儿子。”
张芳倩一脸狂怒，刚要驳斥景生，就被景生打断道：“你儿子早在被你卖出去的时候就死了。”
卖出去的时候……张芳倩脸上漫出心虚。当年为了贪恋的钱财将亲生儿子卖给了别人，那之后她享受了很久的好日子。
那是她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奢靡。
她放不下这种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能让她继续享受下去，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
于是景生小小年纪，就被亲生母亲卖进了玉虚门。
张芳倩嗫诺者狡辩：“玉虚门也是当地有名的势力，何况我也在里面，你就算进去了，本也不一定会受罪……”
这种狡辩的说辞，有几个人会信呢？
“当初说的明明白白，进去就是做药童。”景生用力甩开她的手，掸了掸袖子像是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你在玉虚门中呆了有一段时日了，会不明白药童是个什么意思？”
说白了，在决定了将景生卖进去的时候，张芳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景生从得知了药童的意义的那一瞬间，对这个母亲失望透顶。
“不！”张芳倩慌乱地摇着头，仿佛是想将景生说的话都从头脑中甩走，“我没有放弃你！”
“我……我是想要接你出去的，我当时在里面努力过的！你忘了？我还进去看过你！”
“看我？”景生怒极反笑，“没错，你是看过我，然后就再也没出现！”
一次，只有那么一次。
那一次给了景生希望，却从此之后让他体会到更深刻的绝望。
“你知道药童要受多少的罪吗？你知道我那时候恨不得自己就那么死了！”
可是没有，因为有一个希望在吊着他。药童炼制的其中一条就是求生欲，张芳倩以给他希望的方式激起了他的求生欲，实际上不过是给她自己谋求了一个成为玉虚门门主小妾的机会！
张芳倩哭着说不出话来，她想要反驳，却被景生那冷硬的目光震慑住。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被一天天折磨可是我忍着，因为你说过会带我出去。可结果呢？”
话到此处，景生陡然克制不住满面的怒容，厉声喝道：“结果就是一次次更狠辣的折磨，甚至最后失去了唯一的妹妹！”
“一个把自己亲生儿子卖给别人做药童只为了当妾、亲生女儿也能卖给妓院的女人，你也配说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