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已经进来了,景生也就放开了握着门框的手,转身踱步到桌旁淡定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见他如此,玉妄不由得更加皱起了眉,他走上前想要握住景生的手腕,但景生一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放纵他,而是直接闪了过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景生这里扑了空,玉妄现在才彻底明白过来,如果景生不想让一个人碰他、不想和一个人接触,那那个人就真的只能和他咫尺天涯。
明白了这一点,玉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揪扯住。疼痛不再是上一次见面那样,隔着一层一样的雾里看花,而是尖锐、张狂、在体内肆意横行的刺痛。
景生呵呵轻笑,似乎想要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场,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轻伤罢了,这么久早就该好的差不多了。”
玉妄忍下心头的痛感,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执拗的问着他:“究竟伤在何处?”
明白这人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玉妄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这么问他?!
景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很不对,可他克制不住,也压不下去。
他想发泄,却不能发泄,所有的一切都别在他的心里、堵在他的喉咙,逼着他面对、不让他逃避。
他转了转头,和玉妄四目相对的时候,仿佛也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苦涩,突然间情绪奔涌着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嘶吼着不肯继续被闷在心底。
在这种冲动的促使下,景生鬼使神差一般开口道:“不过是胸前的肋骨断了一两根,世子又有何见教。”
肋骨断了一两根?还罢了?!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顿时让玉妄憋得胸口发疼。
这人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玉妄下意识就想像以前一样把景生抱起来,安放在床上让他好好休养。可手伸出去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不会让自己再抱他的……
深吸两口气,玉妄想了半天的措辞,说道:“既然受伤了,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景生一哂,放开了半点不留情地道:“断崖下没有床,还要找出路,我如何修养?”
难道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失踪甚至是死了吗?
玉妄沉默不语。
天知道景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了那一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他根本不应该来”……
只不过这句话他不说,玉妄也一样体会得到。也正因为体会得到,才会连看他一眼、想一想他在崖底的日子,都心痛到无以复加。
可心里过不去,又能如何?人已经伤了……现在只能再继续好好将养着,努力让断骨的伤痛不变成陈年旧疾。
伤筋动骨的伤势一旦不够注意,等到日后都会是要命的地方。
作为经常在战场上往来的人增多,对此了解的不比景生少。
景生当然懂得这些,况且他还有一个号称神医的义父,说的有些艰难,实际上在断崖底,他给自己早就做好了许多措施。
他当时就想过,身子是他自己的,日后的时间也是要他自己来度过的,若是有了什么病痛,遭罪的还不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