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根元没答话，乌桕从苏醉容的视线看过去，显然他也生了跟她同样的感觉。
鸦雀无声到有些诡异的气氛里，竹青谷的密室看起来不再充满灵光跟圣洁。就如人心一般，一旦沾染了戾气跟私心，总会缺了本该有的光彩，让看得人意兴阑珊。
“师兄，当年之事还是不要再提了。”这时，从开始就保持缄默的洛令突然说道。
那方沉浸在悲苦往事里的司空闻言抬头，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混沌的视线缓缓回归清明，复杂的表情看不出是对洛令的不满还是赞同。
“赤红珠虽被倜然谷骗走，但毕竟已在竹青谷存放百年，其精气早就留了根在这里。”司空话锋一转，指向石壁内阁，“倜然谷就算拿到了赤红珠又如何，还不是没法发挥它全部的力量！”
此话一出再惊四座，众人面面相觑之间，苏醉容忽然道:“掌门的意思，是说这赤红珠得有人操控着才能发挥作用？”
司空一眼扫过来，良久，却是转过身面向墙壁。
“赤红珠乃上古神器，非上古神力不可催动。老夫也只是听闻，发挥全力的赤红珠可在一夕间提升近千年的功力，这简直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这世上早已无人能发挥赤红珠的全部力量了，于是竹青谷的前辈，我的师傅师伯们便想到了用其他方法……”
司空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枉然。倜然谷是拿着赤红珠而不能发挥全力，竹青谷是拿着秘籍却没有实物，两派僵持谁也占不了上风，也就只有倜然谷能凭借上古神器的幌子招揽更多的弟子了。
怨愤跟不满在岁月的长河里早已让人分不清是出自本心还是习以为常，乌桕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原本在听到“神器”时候的激动已经荡然无存。
尽管她早知寻找神器这条路无比漫长，但一想到可能会牵扯进岐阳大陆的几大门派，她便心里没底。若是只有她一人，一条命而已，赢便是赚了，输也就罢了，可偏生她背后还站了无数人。
每一个她都不想辜负，可如果继续拖着他们走，便就是辜负。
尤其是颜歌。
身为长风教二师兄，他的身份已经足够尴尬，如果在被人发现他在寻找神器，难保不会生出什么想法，觉得是否长风教在秘密谋划什么。到了那时，修真界对他们就不单单是口诛笔伐这么简单了。
乌桕咬着下唇，良久，深吸口气。
秋日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乌桕贴在苏醉容后心的那只手却稳如泰山。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的走失，不然也不会知道第一样神器的下落。她第一次不想再跟颜歌分享这些消息，她不愿将他拉近这无关紧要的纷扰之中，尽管他无数次说过有他在，但对乌桕而言，没有什么比让颜歌安然无恙更重要的了。
乌桕的片刻分神给了苏醉容反击的机会，烈焰剑艳红的金光炸裂，突然反向伸出刺过来。
乌桕匆忙回神，眸底一沉弯身避过，在一脚将烈焰剑踢向墙壁时，她手中梦铃锁再响，清脆的铃铛声缓缓变得绵长且柔和，像是一缕丝线，缓缓渗透进了苏醉容的大脑。
“乌桕你做什么！”苏醉容大喊。
去把赤红珠的操控秘籍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