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话未出,危难再起。他们六人几乎谁都没有察觉,便见无数剑光射向此处,漫天修士剑尖直指他们,喝道:“无耻妖孽!”
被千夫所指大抵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乌桕想这可能是他们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妖什么孽什么重要吗,并不,摆明了是有人挖了个坑给他们,可惜的是他们当时谁都没看出来。
漫天修士各个都怒目而视,仿佛他们真的罪恶滔天,十恶不赦。乌桕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其中唯一一位女修士身上。
“老板娘,瓜子儿磕完了?”她笑。
所以他们为什么没看出来呢,那突然的搭讪,莫名的示好,知之甚多的本事,诸多疑点统统被那张漂亮脸蛋隐去,你看长得漂亮也不是一无是处,相反,作用更多。
相比之下,自己这张脸蛋就显得很没用了,乌桕又道:“借刀杀人没什么,可借我们的刀杀我们自己,太损了吧?”
女修士懒得跟她废话,大手一挥,“带走!”
“慢着!”蔺瑟第一个沉不住气,匆忙拽过九挽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张信笺,“我们不是坏人啊,你看,我们有君颜主的……”
可怜他话没说完,从天而降一道明火,将那信笺烧成了灰。
一向怂破天际的蔺瑟不禁都有些恼了,阴沉着脸瞪着那美人儿,可惜美人儿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冷笑道:“一张信笺能证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偷来的?”
“我们偷信笺做什么?”庆恩也恼了。
那美人儿扫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儿就对了。”迎着下方五道阴沉的视线,她得意道,“不然,你们为何现在进城来?”
进个城都要被人说三道四,乌桕心想,这可真是世风日下。眼下腹背受敌,进退都不是个事儿,就算在这儿僵持也拖延不了太久,上面的美人儿一心把他们当做妖孽,除非他们能证明身份,可真到了那一步,乌桕想自己宁愿是个妖孽了。
乌桕不确定地看了眼颜歌,发现他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心里还是佩服的。可这种时候镇定自若也帮不了什么忙,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腹诽,颜歌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气态平和,不卑不亢,他仰面向着无数修士,薄唇轻启,只见无数黑影自脚下冒出,鬼气突现,气氛巨变。
黑影与鬼气碰撞,幽蓝寒光缓缓溢出,霎时,将这夜晚照得通透明亮。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色蛇影很快出现在他身上,殷红的眸子透着寒光,“嘶嘶”声唱响整个夜空。
乌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啼洹河拉下了脸,他一步上前按住颜歌肩膀,颜歌却只摇了摇头。
上方已是一片哗然,在无数修士的注视下,那女修士明显白了脸,“你……是长风教的人?”
乌桕忽然明白,一如竹青谷的苍鹰,这青蛇便是长风教的图腾。她也突然明白啼洹河为何会反应激烈,她想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暴露身份,唯独不可以在这儿,在宋城,在道叶真君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