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3节</h1>
他父皇真是神机秒算,知道什么时候派来是最妥当的。
魏祝两家现在全拿捏在他手中,前后军队也全是他们的人,西海之路,全然在他们手中。
下面的人,如从前一样,只能依附他们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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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与赖云烟同住,赖家人随了太子,身边的武侍丫环只留下四个侍候全交给白氏之后,他在帐内的时辰便多了起来。
见过太子之后,他带赖云烟回了帐中,魏瑾荣也随之进了帐中与他商量事务。
赖云烟离兄弟俩较远处的门边坐着,靠着椅子看着秋虹绣衣。
她这几日笑容较少,秋虹有些担心她,见她一脸意兴阑珊,便与她闲话道,“这往西儿去的天也不知有多热,今早奴婢把您的夏衫翻了一遍,也没找着几件凉快的,就想着给您缝几件薄的。”
“你手头就是?”赖云烟看着秋虹手头的白色绸罗。
“是。”
赖云烟久久未语,秋虹看过去,看主子一脸沉思,便没敢再说话。
往西过去没有什么高山,但要过不少河流,到时便是连士兵的战马都不一定上得了船,何况是她随身带的这些物什。
“这两日,你把我要用的,收拾出五个箱笼出来,旁的,先收拾在一边。”赖云烟看着秋虹的手灵巧地缝制着针线,“把浅色的布挑出来,冬衣往厚里的挑。”
“知道了。”秋虹应了一声。
“老爷的,你们的,也照着我的法子,挑最薄与最厚的,别带太多了。”赖云烟说到这顿了顿,朝站在不远处的青松招手。
“夫人。”青松忙走了过来。
“老爷的衣物我让秋虹来帮着你整理,你看可行?”
“按夫人吩咐。”
赖云烟话一落,青松就出了口。
“你今晚就去把老爷的衣物整理好。”赖云烟笑笑,朝秋虹说。
魏瑾荣走后,青松一进帐中,别的事都没先说,就说了夫人先前吩咐的话。
说后,青松抹了把眼睛,道,“夫人那心,如今算来也不算是最硬的石头做的。”
魏瑾泓本没青松的感慨,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
“既是如此,以后就要听她的吩咐。”魏瑾泓笑言了一句。
“小的一直都有听。”只是她不吩咐罢了,也不喜他,算来主子身边的几个人,除了春晖,女主子平日谁都不多看一眼,别说吩咐了。
春晖不在,她便是有事要与他们说,也多数是让丫环过来说,像今日这般叫他过来直接吩咐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内宅夫人,但像他们夫人这般二十年如一日铁石心肠的,真真是只见过他们夫人一人。
“那就好。”魏瑾泓想了想她身边的人现在也不够用,便又道,“没吩咐也上前多问两句,不能问夫人的就问冬雨,你们多听听她们的也无妨。”
“小的知道了。”青松别无所求,只求两个主子别再像过去那般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即好。
那般的境地也都过来了,也没别的人,看来也是不会有别的人了,哪怕不恩爱,睡在一块也是个伴,总比一个人来得强。
过去他对这个夫人还有怨恨,但现在早就什么都没了,只求他们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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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启程不到七日就临近江边,他们到时,前面所派的造船工所造的船还没完工,还需十日才能下水。
一路皆粮草先行,除开粮草所占的船只,容几家之首所占的船只也有一家一船,魏家内眷带的人不及祝家的一半,所占之地甚少,不过这次赖云烟还是把她与魏瑾泓的什物缩减到了一半,让白氏与赖十娘斟酌着带。
只是她身为魏家主母,事情做得不如人意,有人自然便心怀不满,做得好了当她是应当,心思重点的如白氏,表面还能笑着说两句长嫂仁厚,心思轻点的如赖十娘,讥俏哼笑两声,对着贴身丫环耳语道,“还当这样就能收买人心不成。”
赖云烟底下就这两个妯娌,哪能不明白她们的心思。
依她本意是想告诉她们到了前方,不能扔的也得扔,最后留下的也就两三样,这时也不好尽数告知她们了,免得还要多得她们心下几许怨恨。
她做什么都是错,就由着她们各自耍花腔去了。
说来不只白氏与赖十娘舍不得扔手头上的那点东西,便是祝家的,也一样都舍不得扔,随行之行便是精挑细选而来,本也没多带什么,现在再扔去一半,以后到了那荒蛮之地什么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祝家那边便打算,宁肯少带几个下人,也要多带几箱子东西。
魏祝两家虽同是大家,但一路来,两家行事手法径渭分明,祝家舍得之间非常干脆利落,魏家对礼法也好,对处置下人之好,都有些拖泥带水,顾忌甚多。
说得好,这是说魏家有仁义之风,但在这生死常止于一刻的荒蛮之地,还顾忌着这种仁义名声就成了拖累。
先前有赖家人抵了灾,脏活累活都赖家下人干了,现在赖家一去了太子处,魏家派出去打头阵,寻粮草的人就更多了,所留之人不比以前,所做之事却一点也没有少,虽说没有下人惫懒,但情况显然要比祝家吃力得多。
现在魏瑾荣管事,白氏与赖十娘帮忙,这种事多的当口,两位夫人自然也就忙碌了起来。
女人忙起精细事,越忙越有精神,尤其有着祝家那些女人对比,这两位也不甘示下,带着丫环到处吆喝着归整,也算是扎营处独一类的风景。
主帐内,魏家那什么事都不管的魏主母正坐于案桌前百无聊赖地打瞌睡,魏瑾荣进来时,她支着头正一下一下地点着头,魏瑾荣颇有点尴尬,用眼神示意在门口的秋虹过来叫醒人。
赖云烟被丫环推醒,看到魏瑾荣,不由笑了,“来了。”
“有点事跟长嫂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