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府,
丹戠给浑身湿透的雪焰换上干净的衣服。
“幸好珑狩赶到了,我在这里快担死了,逸不是跟你说过怀梦会吞噬人吗?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它们……?”大概是因为先前的担心,丹戠的话显得比较要多。
“对不起……”雪焰低着头,声音也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见状,不忍再责备的丹戠只能叹息:“真正担心的人是珑,你要道歉的话还是找他吧,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在云界,没人能躲过苍的袭击!”
她正回身抽出衣袖带,来到已经换上新衣服的雪焰面前。
这是一领暗红的绸制华服,柔软如丝,腰间织了一段图案,靠近胸前的位置则被隐隐刺红绣出一朵莲花,颜色是比暗红还要深的墨红,花开得正正好。
而原本还在新奇的打量着衣服的雪焰,因为丹戠的话想起了那个在白海花男的冷脸男人,“那个人,是苍?”
“嗯,五猎之苍,他可是五个人当中战斗力最强的,连珑狩都没有和苍单独打斗过。”
雪焰的声音低下来:“我可是连打斗的资格都没有,那只是被他一昧的追杀而已,只是,为何要杀我?难道我以前,得罪过那个苍吗?”
丹戠微微弹了一下衣服表面,摇头:“不是你的错,要说起来,也只是苍和珑的关系交恶了,因为狩的关系。”
“……狩?”雪焰想起了这个曾在羽飒那边听过的词。
丹戠点头道:“狩是和印拥有羁绊的人,和册炎在同一个星盘,听逸说,苍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个狩,但是最终的人选是澄安子。”
“……难道狩的位置,是需要争夺的吗?澄安子的话,是从来不会做那种事吧?”不解询问的雪焰,微微踮起脚步,好方便让丹戠给她整理腰间的折带时,不用费力低下脖子。
说是折带,实际上是一丝一丝编织出来的丝纹腰带,漂亮而极其复杂的火焰纹路,缀了一些珠玉。
丹戠边理边继续:“当然不会,从一开始,珑就对狩这个位置毫无兴趣,当时,狩没有确定人选时,大家都说,除了具备强大的时法,还必须拥有剑类的式神,五猎中,只有苍是用剑作主式神,珑使用的主式神是海界的螭龙,他并没有剑,所以大家都以为,甚至苍自己都以为,苍非他莫属的。”
……剑?
是那把青黑色的剑吗?
雪焰想起了在白海当时刺向自己的剑。
说起来,不仅是感觉上就很冷酷的式神……
“但是,狩之位,终究还是落在了珑的身上。”丹戠虽然还在和自己说话,神情已经陷入了整理服装的虔诚中。
是故意的吗?这种类似于结尾的话。
雪焰为自己心中的想法点头,指尖点过光滑的绸面,无法描绘出来的暗红色,含有消褪的莲花香,深深浅浅的渗入,然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丹戠姐姐,这衣服……是你做的吗?”
丹戠听愣了:“我?这可是天界中唯一用天山火蚕吐的丝做绸,是让太官把这绸料放入八宝炉中炼就的红,最后又是织帝所缝制,我怎么会有那样手段来做呢!”
雪焰也是听得一愣一愣,虽然不明白什么天山火蚕什么太官织帝,但却成功的给自己指明了这不是一般珍贵的东西。
会是谁的?
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要知道?
原本没有头绪的事情就很多……
‘天山火蚕的丝绸料子?怎么可能!’
‘我是听说天山的火蚕早就被恶灵吞噬光了,已经绝种了的。’
‘嗯,我也这么听说过的。’
话语的那里,
有很深很浓的烟雾,仿佛是在刻意提醒雪焰这只是过去的某个片断,所有人物都如同烟雾构勒成的一样模糊不清。但是她到的那些说话的声音,却是字字清晰。
又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进入那个怀梦带来的副作用,最近自己总是会在脑海里容易幻化出一些从没印象的事物来……
‘所以,那个传闻不是真的啦,不然就算是狩,也不可能让太官帮忙做出这样上等的红色!’这个温暖的声音,是镜宿玄没错!
‘嗯……’咦?这听起来,很像自己的啊。
‘干嘛一脸嫌弃,你很高兴吧?竟然能收到这么用心的生辰礼物!’这个漂亮的声音,是羽飒的绝对没错。
‘我可没让他送我!’啊,这果然是我自己的声音!
‘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要是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这是羽飒!
‘听到没,镜宿玄,你家女人变相的找你要生辰礼物呢。’咦?奎北默?
‘谁是女人啊?!’羽飒生气了。
‘男人好像不对吧?’奎北默还故意激他。
‘女人就对了吗?!’羽飒,生气的点不在这儿啊喂!
‘好,我明天就去找太君,羽飒的战裳就交给我吧!’镜宿玄,你好像也误会了啊!
‘谁需要你操心我的战裳!再说我一直有战裳!’羽飒,别这么容易生气啊,你是不是从以前就很容易生气啊!
‘好啦好啦!’
……
风吹过,烟雾终于撩开一点的时候,雪焰果然看到神色各异的几个人,虽然她一直在叫唤,但是没有人理会。
“雪焰?雪焰你怎么了?”
“啊?啊!”视线全部清晰起来的时候,发现是丹戠一脸焦急的叫着,却不敢伸手摇醒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