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岁正巧从房中出来,她换了干净舒适的衣服,和早晨穿黑色睡裙给梁涉川系领带时,判若两人。
她将门关上。
回头,便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梁涉川。
毕竟相隔着一层楼的距离。
说话是需要用喊的。
绮岁轻飘飘过了一眼,什么都不说,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
这样的反应。
才是她。
梁涉川摇了摇头,兀自叹息。
下楼时余光无意瞥见一道男人的身影走过,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未想太多。
他到前厅去接待丧事上来的亲朋好友。
江演就在身旁。
梁涉川腾出空,歪了歪头,小声问他:“刚刚过去的是谁?”
这一块人多眼杂。
有扎堆在一起聊天的,也有各自佯装悲伤待在一边的,远远望去,鱼龙混杂。
又有人上前祭拜。
江演和梁涉川一同颔首。
替死去的江致临表示感谢。
江演抿着唇,将音量低成气声,“江派那头的二当家,今天刚从国外赶过来,祭拜完,估计是听说我是你这头的,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
他扬扬头。
指向后花园的方向。
补充道:“这不,人家谱大,非说要出去透口气。”
前厅人多。
尤其是在午后段。
连空气都稀薄,梁涉川站在中间,若有所思,“就是那个背地里喊我是野种,让我滚出江氏那个老家伙的手下?”
“可不是手下了。”江演叹气,“叔叔一走,江氏里的人才知道,那是人家侄子,当亲儿子养的。”
“难怪。”
“难怪什么?”
梁涉川没有回答。
前方有人过来,他忙淡笑着点头,轻描淡写道:“这儿你先照看着点。”
“你干嘛去?”
他快步从人堆里离开。
不顾江演在后呼喊。
去后花园的路上仍遇到不少人,耽误了梁涉川很久时间。
一天之中唯有这个时间能落个清净。
绮岁只要醒来。
便恨不得在花园坐到晚上再回去,也免得要单独面对梁涉川,更免了跟他吵架,对两个人都好。
园里的花朵茂盛,一棵老树伸张着枝桠,遮住头顶大部分的阳光。
坐在下面,凉爽又不乏暖意。
绮岁安静没多久。
大宝便跟着凑了过来,他这几天都跟着江演住在江家,一个小孩,没人会管他,自然是到处乱跑,寻找玩伴,这才找到绮岁。
他手上提着超人图案的风筝,站在绮岁身旁,个子太矮,只能仰头看她,“三叔叔老婆?”
闻声。
绮岁微眯着眼睛,垂眼便看到大宝被晒的红彤彤的脸颊,“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孩?”
大宝气鼓鼓的,“我叫大宝,不是小孩!”
他到底叫什么。
绮岁不是很在意,她只是讨厌被打扰,懒懒散散答了一句,“嗯,大宝。”
又看了看。
瞧见他手上的风筝。
原来小孩子都爱玩这些。
不止是大宝,她小时候也喜欢,顾也也喜欢,只有那个人,连碰都不碰,只会像块石头似的站在一旁,沉着脸色,看他们玩。
也只有梁涉川会这样的不近人情,没有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