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很多。
基本全是一些安慰的话,一句比一句急。
绮岁坐在暖阳下,面色恹恹。
蝉声吵的厉害,又尖锐又繁杂,她侧过脸,露出脸颊透粉的皮肤,刚才需要忍耐疼痛,她咬红了唇,那样生动的颜色生长在她的唇上,让面容看起来美好与妩媚并存,却又透着奇异的病态。
耳边很吵。
是梁涉川的声音,她淡淡眨眼,不耐烦地将脸转开,受伤的手就放在膝盖上,被阳光照耀着,隐隐能看到皮下的红肿。
不见她吭声。
梁涉川叹气,他叹绮岁是个招人疼的女孩,也是个尖锐的女孩,人有千面,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在她面前半蹲下。
温暖的气息掠过受伤的指间。
绮岁身子轻颤,一动腕部,想躲开,梁涉川却扯了扯她的袖口,像是挽留一般,“绮岁,你这么不爱搭理我,是想气到什么时候?你好歹给个期限。”
这么不生不死的吊着他。
是绮岁的惯用招数。
她还是不说话,像个哑巴似的将眸光移开,看向阳台上布满的雕花图案,病容让周身显得脆弱无比。
提着药箱,小严医生站在不远处,他们没人看见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打算等梁涉川和绮岁都走了再去拿创伤药。
回到客厅。
斐姐给绮岁做的双皮奶很漂亮,也很香,奶面干净无暇,是很清透可口的颜色,她挥挥手,“小严,来,给你也留了一份。”
在台城府的生活可比江家滋润了不少。
江家只有江封,他喜欢花天酒地,十天半个月不在家是常事,无人管理,江家园子里的佣人各个懒散,主人不在家,连晚饭都省了,更别说下午茶。
闻到了奶香。
小严医生面露喜色,接过那份双皮奶坐在小餐厅吃。
斐姐给绮岁送过回来,原先还高高兴兴的,去过一趟便露出了忧愁之色,那份双皮奶倒是送出去了。
“姐,怎么了?”
“没事。”斐姐不愿意多说,可心里有事是藏不住的,她在小严身边坐下,狐疑地看了看他,问:“岁岁手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要看恢复状况,但是没有半个月,是不能活动如常的。”
她疼一天。
梁涉川就跟着疼。
斐姐瞧着都于心不忍,“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天天冷战,这两天大家伙都提心吊胆的,睡觉都不安慰。”
“有三哥在呢。”小严心大,一口接着一口的吃下双皮奶,嘴巴里荡漾的醇香浓郁,“他应该有办法解决吧?”
“他能有什么办法,你别看他在外面一套一套的,到了岁岁面前,尽完蛋。”
这话也就斐姐敢说。
小严嗓子眼猛地被卡住,他拍拍胸口顺气,咳的头昏脑涨,混乱的思维中,回忆起在阳台间,梁涉川那么柔声柔气的去哄绮岁,她却摆着脸子,一点也不稀罕。
她像是精致漂亮的洋娃娃坐在那里。
梁涉川却未必是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