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关山月的脸色变化了一下,在短暂的时间内又恢复正常的清冷疏离,她淡淡的笑,“你哄谁呢,你都跟他离婚分居那么久了,哪能怀孕?”
她说着摊开手掌,
欣赏似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绮岁比她更淡然,不疾不徐道:“已经两个月了。”
她静静的凝视着关山月,倒不是胜券在握,只是悲凉,悲凉的将她划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境地里来,所以用这一招来激怒她。
镜子里,关山月那张青涩纯净的面孔渐渐变得晦涩难辨。
似是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了脸上。
极冷的目光从镜面中折射而来,落在绮岁背后,像是成了一把尖锐的刀,要把她的心剜出来。
绮岁将干燥的手拿出,理直气壮,“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跟顾也出去玩,不要告诉我你还干净,说白了,你现在跟我没有什么区别。”
“胡说!”关山月彻底怒了,维系不了她的平静,“我那是为了找证据。”
绮岁轻笑:“你可真有意思。”
“我怎么有意思了?”
“你找证据?怎么能找到人家床上去?”
她刁钻的要命。
一句话揭开了关山月最狼狈的地方,她咬咬唇,面色铁青,一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绮岁眼角点点的弧度似是嘲讽,“你现在可没有资格说我什么,我们成了一种人。”
“我跟你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起码不会给仇人生孩子,我要是你,就把孩子流了,让梁涉川难过死!”
话尾,关山月覆上了浓浓情感,带着压抑的喘气声,她是新闻工作者,知道什么话怎么说更有威慑力,眼神冷厉肃清,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孩会有的眼神,但话里依然幼稚。
绮岁从容不迫,站的腰酸,不动声色地倚住洗手台边缘的位置,“那我倒要看看,等你有顾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流掉。”
“呸呸呸!”关山月颤着声,“我死也不会有他的孩子的。”
回音荡在洗手间内。
经久不散。
绮岁只当她还是个小孩,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撇撇嘴,不耐烦地走了出去,下班时路过停车场,那么多车里,她一眼就认出了顾也的车牌。
他一点也不聪明。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接关山月。
没料到会碰见绮岁。
目光在空气中寂寂相对,他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学生,忙将头埋到方向盘上,企图蒙混过关。
绮岁从车旁路过,留下散漫的一眼。
高跟鞋的声音拉远了。
顾也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他长吁一口气,一点虚汗从额角浮了出来,关山月上车时看出他的不适,柔软着声嗓,贴心问:“中暑了吗?你脸色看着不太好。”
她拿起手旁的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顾也。
凉凉的水汽覆盖在瓶身外,有些浸在了她的手心,举久了皮肤酸冷,顾也却一直没接,挥了挥手,“不用了,就是有点闷。”
他喉咙很哑,像起了火。
关山月隐隐有了些清晰的预感,“你是看到绮岁了吧?”
来之前。
他真的忘了她们是在一起工作的。
沉默代替了回答。
关山月兀自落出一口叹息,眼睫盖下,阴影很淡,抚平裙角的褶皱,“我知道她不想我们在一起,所以我单独找她谈过,她不说原因,我也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