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房人,也令林菀咋舌,周大郎这一辈,序齿一直排到十三,还有两个幼儿因为未满周岁,所以没有算上去。更别说几个女儿家了。虽然以前听容谦模糊地说过家里的亲戚,但亲眼看见,才发现容谦说得还是少了。她不由冒冷汗地想到,幸亏婆婆准备的礼品尽够,不然见面礼拿不齐全,徒惹笑谈。
容谦悄悄地和林菀说,外祖母生有四子二女,幼子身子弱没留住,其他几个都健健康康地拉扯大了。其中行三的舅舅,文不成武不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生。他这些表兄弟,大多是出自这个三舅舅。
林菀有些奇怪,周家家族枝繁叶茂,虽说是商家,但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在隆县的地位也不该低,不然容夫人也不能有底气过成现在这样。
婚姻乃两家结秦晋之好,即使门第有高低,也不会相去太远。为何会促成容谦父母的婚事?
毕竟容老爷这个年纪还只是做到平川镇的八品县丞,料想不能给周家什么助益才是。
要是当时,婆母能嫁个情投意合的夫君,二郎也不会……没有父亲疼爱。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林菀低声答道。她哪好意思把脑中胡思乱想的小念头付诸于口。
容谦只当她是为了今天周老太太的态度伤神,“阿菀,等你养好了身体,再去给外祖母她老人家请安,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倒是等会回了容宅,见了祖母,你要小心些。”
闻言,林菀心头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就写好了,但是各种不满意,重修了一遍。o(╯□╰)o大伙将就看吧。
☆、容宅
用过夕食,又陪着周老太太说了会话,容谦夫妻俩才坐了马车回容宅。
同行的除了周家相送的马车夫,只有柱子和夏荷。大多礼品在周家已经散了出去,这次车上的东西少了很多。
隆县的街道很宽,但来往行人也颇多,并没有因为天快黑了,而有所减少。喧嚣声杂,避及行人,马车行得很稳很慢,林菀觉得自从上了车,已过了许久,但还是没到目的地。
天边云霞渐收,积了一天的热气在晚风的照拂下,不知不觉消减下去。容谦已经昏昏欲睡,赶路多日,他也委实累了。林菀心里担着事,马上要见到容家祖母,这个被婆婆称为脾性怪异的长辈,又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容宅与周家的距离比林菀想象中更远,几乎绕过大半个隆县,才总算是到了地方。这时,已经是暮霭沉沉了。
暮色下的容宅只能隐隐看清个模糊的轮廓,走近才发现,大门前的两个灯笼上的红迹已经褪落,灰扑扑的,像是许久不曾点过了。
柱子走上台阶,前去叩门,半响毫无动静。
耽搁一段时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二郎,可是家中无人?”林菀迟疑地问。
容谦有几分尴尬,他目光四下漂浮,气弱地说:“再等等就好了,门房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里头探出个小脑袋,是个年轻的小厮,他眼珠一转见到容谦,愣了一下,连忙侧身开了大门,笑容满面地说道:“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我听茬了,这个时辰谁会来呀。没想到是二爷回来了。”
“来喜,你爷爷呢?”容谦和林菀好不容易进了门,总算松了口气。
来喜的爷爷就是老门房,虽然年纪大了,腿脚还算可以,便一直没被置换下来。
“难为主子惦记,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老夫人仁慈,已准了回家养老了。现在是小的接替了他的活。”来喜见人三分笑,容谦对这个滑头的小子还有印象,他问道:“你不是在二门听差吗?”
“小的以前年纪小,就做做跑跑腿的杂事,大管家说我现在是个半大的小子能干点活了,便让我和秋叔混流当值来看门子来了。”来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厨房的桂枝姐姐喊我帮忙,所以能及时给二爷开门,不要怪罪小的才好。”
进了大门,里头还是黑漆漆的,容谦眉头一皱,怎么现在连这的大灯也不点了。来喜一盏小灯根本不顶事,照不了多远的距离。容谦怕林菀不熟悉地形绊着,忙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半扶她走。“爹带走了府里的人手去平川镇,祖母没有再添派些人手?”
提起这事,来喜也是苦着脸:“老夫人说,府里主子少事情不多,没必要买些人回来吃闲饭。您也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外面买人,嫌不干净。”这里是容家是经年的祖宅,是五进大宅,大院子小院子有足有十来个,以前他们就看顾不过来,更别说现在了。
据说容家祖上出过列侯,容谦太爷爷那辈还勉强维持府里的体面,但这几辈子孙没个争气的,好端端的家底也给败落个干净。只余下这样一座宅子,还能窥见先祖时的荣光。来喜爷爷每每提起这事,就要摇头叹气,说现在老夫人变成这样孤僻的性子,也是情有可原。
走了一会,里头总算有人迎了出来,容谦使人去给老夫人传话,他们先回西跨院放下东西就过去问安。到了以前容谦住的房间,林菀根本顾不上打量,她提了精神,等着见祖母。夏荷倒是一惊一乍的,在平川镇的时候,她就觉得县丞大人家气派,没想到跟现在这个地方一比,那都不算什么了,这宅子才是大呢。二爷一个人竟然就住了一整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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